师擎苍不二话,抬手就抓向自己的面部,三下五除二,即有鲜血淋漓、面目全非之状。 “吾主之外,再有道出老夫过往之人: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温柔见状于心不忍,故而侧目不敢正视。 师诗见状痛苦不堪,泣涕如雨,道:“老祖!” 师擎苍见状扶起师诗,说道:“好孩子,这里没有什么老祖,老朽不过是身有残躯,还能勉强为你护道几年。” 师诗还有话说,却被胡云送上来的丹药和一副面具挡下了。 师擎苍也不矫情,接了过去之后,即刻服下丹药,戴上面具,再去换上青衣长衫,杵着拐杖慢慢地来到了师诗身后。 师氏之人无言,皆对师诗身后方向再拜! 师长空起身,胡云面向他问道:“不知长者可愿为师氏一脉奉献?” 师长空不知突然的这话是何意,看着胡云回道:“师氏之水土养育我之性命,师氏之资源供奉我之成长,长空愿无条件为师氏奉献一切!” 师青山已知胡云本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故而看向师擎苍的方向,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师擎苍其人,面无表情,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胡云说道:“既如此,师氏今日需用长者之天赋精血,可愿?” 师长空淡然地回道:“此乃身为长者之责任,长空无悔,愿!” 胡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坚定的态度,也看到一丝不被轻易发觉的失落。 理解。 天赋精血是什么概念!失之,从此便无修为,一阶一级到老死! 一阶一级是什么概念?蝼蚁不如的废物! 蝼蚁尚且有人怜悯,不忍害它性命。 可,若是一名废物,任谁都想来踩一脚,更为可恨者还会用力再叱一下! 人性如此,多是欺弱怕恶之人,亦多是从“善”如流之辈! 明明毫不相关,偏偏会以他人之痛苦为乐者,比比皆是! 师长空就地而坐,欲以自身之力取出天赋精血。 胡云说道:“长者慢来,胡云自取便是。” 师长空道:“始祖自便。” 二人对坐,胡云有灵力自下丹田而起,遂又分魂从上丹田而下,二者汇于其指尖,顺师长空嘴鼻入腹,经其下丹田取一缕灵液,然后游走于脏腑之内,最后停于其心之要塞之处。 精血者,生命之根本,是有阴中之阳为精,阴中之阴为血的道理,是为精华之所在,故而存于脏器重地:心脏之内。 天赋精血,是为先天之精,来自血脉的传承。取之,天赋不存,修为不在!故而永恒,才有一阶一级! 又有绿色火焰,从胡云的指尖,顺道于其灵、魂二力游走之线路而来,将师长空之心脏彻底包裹,随着其魂力之变化,化为一尊炉鼎。 胡云在炼心! 每有一缕精血自炉鼎中炼化而出,师长空便有痛苦增加一分,修为又有跌落一境。 胡云没有用上几个回合就已将师长空体内的天赋精血提炼完成,而他的修为亦在这一刻回到了筑基开脉之初。 胡云抬手,向后一拉,一枚精血顺势而出,现于众人眼前。 师长空一口老血喷洒而出,周身气息萎靡不止,一个没有挺住,昏死过去了。 师青山连忙取出一枚疗伤的丹药,为其服下。 胡云事多,知他有九天玄火护住心脉,不会有性命之危,故而未再顾及于他。反而,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问师擎苍要了一些血液,然后取出一些材料和天鼎,当着众人的面炼起丹来。 两个时辰之后,一枚无阶别完美品质专属丹药成丹出炉。稍作检查,没有问题就将它抛给了师诗背后的师擎苍,并示意他立刻服下。 师擎苍问道:“始祖,这……?” 胡云回道:“给你的!她自己的,将来自己炼制!” 师擎苍明白始祖是怕他晋阶失败,所以在他身上又加了一道保险。 师擎苍一时无语,不知如何才好。 胡云劝慰道:“给你的,那是师氏应该的,所以它是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记住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师擎苍闻言,对胡云拱手拜,对醒来后的师长空拱手拜!然后,服下丹药。 师长空望着胡云,欲言又止。 胡云看他,说道:“长者有事?” 师长空回道:“长空想向始祖讨要些炼器之术,今后余生不至于寂寞而亡。” 胡云反复看了看他,说道:“原来你要什么,我都应该答应的。不过,听你这意思,是打算跟我撂挑子了?可知你作为师氏唯一年长者的责任?” 师长空回道:“虽身有满腔热血,奈何实力不允许啊,始祖!初阶之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胡云学着师擎苍的样子,对着师长空的脑袋,用力的一敲,敲得他七荤八素的。 胡云接着说道:“说你笨吧,你居然知道诓骗我秘术;说你聪明吧,关键的时候又比猪还笨!” 众人:“……” 师长空:“……” 师长空眼中有泪水盘旋,似曾是搅花了! 这就开始了? 原是没有修为的人,就该被欺负! 胡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问道:“可记得始祖之名号?” 众人齐声回道:“火云尊者。” 胡云再问:“可知道始祖之能?” 众人:“……” 唯独师青山答道:“无所不会,无所不能!” 胡云再问:“既如此,你敢于我面前轻言逃避?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炼器的人是不是有时候也会一根筋,胡云的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师长空就是转不过那个弯弯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 师擎苍是听明白了胡云之意,然而今时今日今地的他已是局外之人,不再参与师氏任何事情,所以沉默不语。 师青山怕胡云继续为难师长空,连忙为他解围,说道:“老祖心性耿直,不善诡变之道,还望吾主与他直说了,免得他……” 这老头,他要诓你东西的时候,耍起赖来就像是天生欠他的一样;装傻充愣的时候,也像是生来如此,根本就不懂得变通一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