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说得对。”马淳语气平和,“在下确实不善骑射。医者以银针为剑,以药石为矢,救死扶伤便是本分。”
郑亨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那几个少年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悻悻地走开了。
徐妙云小声道:“他们故意的。因为……”
她忽然住口,耳根又红了。
马淳了然。
这些勋贵子弟嫉妒他能与徐妙云同行,却又碍于身份不能明说。
毕竟徐妙云曾是燕王未婚妻,如今退了婚,自然又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无妨。”马淳笑了笑,“我们去别处看看。”
两人正要离开,场中忽然一阵骚动。
原来是最受瞩目的柳枝被射断,赢得满堂喝彩。
“好箭法!”郑亨高声赞叹。
那射箭的少年得意扬扬地走来,目光却一直黏在徐妙云身上。
“徐小姐,在下这手箭术可还入眼?”
徐妙云淡淡道:“李公子神射,名不虚传。”
李公子更加得意,瞥了眼马淳:“马大夫不试试?听闻神医都有一双妙手,想必射箭也不差。”
周围响起几声嗤笑。马淳面不改色:“李公子说笑了。医者之手用来救人,不是争强斗狠的。”
“怕是不敢吧?”李公子得寸进尺,“要不我让人把柳枝挪近些?十步太远,五步如何?”
徐妙云眼中已有怒意,马淳却轻轻按住她手腕。
“李公子面色发黄,眼白浑浊,怕是肝火过旺。”马淳忽然道,“近日是否常感口干舌燥,夜不能寐?”
李公子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望闻问切,医者基本功。”马淳从药囊取出一个小瓶,“这是清肝明目的药丸,早晚各一粒。”
李公子接过药瓶,脸色变了又变。
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也古怪起来。
郑亨适时打圆场:“马大夫仁心仁术,李某还不道谢?”
李公子涨红了脸,草草拱手,灰溜溜地走了。
徐妙云望着那几个离去的纨绔子弟,轻叹一声:“马大夫这般本事,却被他们如此轻视,竟也不生气。若换作是我,定要恼的。”
马淳将药囊重新系好,淡淡道:“小事而已,何必在意。”
两人沿着河岸缓步而行,看那些锦衣少年比试射柳。
柳枝在风中轻摆,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
徐妙云忽然指向远处:“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人高声尖叫。
马淳眉头一皱,快步朝声源处走去。
徐妙云紧随其后,裙角沾了泥也顾不得。
地上躺着一条被打死的五步蛇,花纹鲜艳可怖。
旁边瘫坐着方才嘲笑马淳的李公子,脸色惨白,裤腿卷起露出小腿上两个细小的牙印,周围已经泛出青紫色。
“五步蛇!被咬到立刻就会死啊!”一个老者颤声道。
李公子浑身发抖,嘴唇开始发紫。
他的同伴们手足无措地围在一旁,有人已经哭了出来。
马淳二话不说蹲下身,从药囊中取出一个小木盒。
徐妙云帮他按住李公子不断抽搐的腿,只见马淳动作利落地取出一支奇怪的透明管子,前端连着细长的针。
“这是什么?”徐妙云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