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像是一个顶尖猎手,面对一头凶猛的野兽时,故意露出的一个“破绽”,引诱它踏入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我明白了。”
韩清抬起头,之前眼里的那份急躁和愤怒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清明。
“所以,我们现在的筹码,还不足以对高家一击毙命。”
她一字一顿,像是在确认新的作战方案。
“所以,欲让其亡,必先令其疯狂,是吗?”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韩明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孺子可教。
“高家盘踞西陵省多年,根深蒂固,关系网错综复杂,像一颗毒瘤。要切除它,就必须精准,一刀毙命。”
“不能伤及无辜,更不能在切除的过程中,影响到整个西陵省发展的稳定大局。”
韩明行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是一场手术,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最锋利的手术刀。而我们现在,还在磨刀。”
“磨刀?”她重复着这个词,感觉喉咙有些干涩,“那刀什么时候才算磨好?要等到高卫把那个视频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来看我们父女吗,尤其是父亲你......”
她不是质疑,而是困惑。
一种身处棋局却看不透棋盘的困惑。
韩明远缓缓转过身,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对那个叫林默的年轻人,怎么看?”
韩清一怔。
话题的跳跃让她有些跟不上。
“他......很特别。”她斟酌着用词,“思路天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但总能找到最刁钻的角度解决问题。是个很好的律师,也是个......很可靠的战友。”
“可靠?”韩明远重复了一遍,走到她面前,“你觉得,他只是个律师,或者说,只是个大一新生?”
“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以为,高扬那个小王八蛋,在高中时对林默干的那些事,我能不知道?”
他拉着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这一次,他没有再隔着一张茶几,而是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到西陵省来,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你不会觉得天庭真的对人间疾苦看不见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
“高家是西陵省的毒瘤,这颗毒瘤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那个被宠坏了的儿子,高扬。”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高扬犯下一个足够大的,无可挽回的错误。他霸凌林默,就是个引子。我原本的计划,是等他变本加厉,在他自以为能用钱和权势摆平一切的时候,把他连同他背后的保护伞,一起钉死。”
韩清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父亲的空降,对高家的暗中调查,以及……对林默的关注。
“所以,你早就知道林默?”
“我知道他,比你知道的要早。”韩明远拍了拍她的手背。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