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响亮。 安小?六摸了摸骡子:“嘘,不要打扰别人,我们?走吧。” 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 灰蒙蒙的院落,沈浪坐在屋顶,手里?举着一个精致的酒杯,遥遥向安小?六敬酒。 安小?六微微一笑,欠身行礼。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完整的句号。 为什?么安小?六会像王怜花的母亲、江左司徒为什?么忽然横死、金无望去了哪里?、白飞飞煞费苦心潜伏在傻七七身边又为了什?么…… 这一刻,他们?是多?姿多?彩的江湖人,她是金陵入不敷出的卖粥女。 短暂的交集后,天各一方。 安小?六坐上了板车,她没有问朱七七和熊猫儿去哪儿了,就?像沈浪也不问楚留香去哪里?了一样。 她扬起?丝鞭,“驾”一声,简陋的骡车动了,在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板车渐行渐远。 安小六经过洛阳芬芳的花市,穿过寂寥的长街,路过早起?做生意的同行。 那?些和她一样披星戴月、起早贪黑的小?摊主、小?商贩。 疲惫的、喜悦的,苍老的、年轻的…… 无论是洛阳还是金陵,传奇总是极少数,市井之中才是芸芸众生。 突然,安小?六听?到富贵儿的声音—— 【“后方出现一个轻功卓绝的武林高手。”】 她倏然回头。 不知何时自己的板车上坐了一个人。 他目似朗星,挺鼻薄唇,嘴角微微上翘,既有粗犷的男性魅力,又有世家公子的优雅从?容。 安小?六呆呆望着他,一直望着他。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眨着眼睛笑了: “你给我留了二十万两,好歹让我送你一程……虽然我并不介意你看,但你家宝骡要撞上街边的摊子了。” 安小?六急忙收回目光,专心赶车。 她现在身无分文,撞到别人一文钱也赔不起?。 那?人坐到安小?六身边,微笑道:“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去接我弟弟,我们?约好到处转转……” “不去找快活王了?” “交给沈大侠了。” “不是说?那?白飞飞会武功吗,你放心朱姑娘?” “有沈大侠呢,我把白飞飞的事告诉他了,我说?我要有一句谎言,就?让楚留香逢赌必输、情场失意、人见人憎。” “好一个狠心的姑娘,果然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朱姑娘算什?么新人,我认识她比认识你还要早一些呢。” 那?人摸了摸鼻子,眼睛瞥向安小?六:“你以为我在说?朱姑娘?” “不然呢?” “不错,我确实在说?朱姑娘,”他露出得意而舒心的笑容,“昨天夜里?熊兄陪朱姑娘出门寻找证据,等她回来知道你已经走了,肯定又要闹了。” 安小?六不以为然:“有沈大侠、有熊猫儿,哪里?轮得到我呢。” …… 骡车慢悠悠离开洛阳城。 官道上扬起?一片黄尘。 . 九月九日,夜。 半个月亮挂在夜幕的苍穹。 在这条寂寥的古道上,没有光,一丝光也没有。 【“前方出现一个死人。”】 【“前方出现一个死人。”】 【“前方出现一个死人。”】 …… 安小?六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富贵儿翻来覆去重复一句话了。 血气迎面扑来,浓郁的就?像化不开的块状物。 “狗哥,睡了吗,醒醒。” 安小?六唤着趴在板车上的小?少年。 “……姊姊,”原本?已经困得不像话的小?少年睁开了眼睛,他身上盖着一床很厚的毯子,“唔,什?么味儿?” 他像小?狗一样在空气中嗅来嗅去:“是血?” 安小?六轻轻应了一声。 狗哥掀开毯子,从?腰间取出了火折子点亮了照明的灯盏。 随着骡车的前行,血气更加浓郁。 “呀!” 小?少年喉咙里?发出一道气声。 死人,好多?死人。 男人、老人、女人……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孩子。 地面上有很多?笨重的木箱,有些箱子已经打开,里?面的旧衣裳散落了一地。 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些趴在官道上,有些倒在麦田里?,有些护着旧木箱。 地上有明晃晃的刀,每个人身上至少有两道伤。 不远处的麦田甚至还有残肢。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狗哥拿着晃晃悠悠的灯盏飞快跳下骡车,奔到这些人身前挨个检查了一番: “姊姊怎么办,人都死了。” 不等安小?六回答,富贵儿的声音再度响起?: 【“前方出现一个身负重伤的老人。”】 【“前方出现一个身负重伤、侠肝义胆的蹩脚刀客。”】 【“前方出现四个杀人如麻、武艺低下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