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烛火在三更时分跳了跳,明黄蟠龙灯映着御案上堆积着数份奏章。
皇帝提笔,朱砂点在“谈判”二字旁凝成小墨团。
“永寿”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批阅了两个时辰的沙哑。
垂手侍立的太监总管忙躬身:“奴才在。”
“淮恩有些天不见来了,他是在忙什么呢?”狼毫笔终于落下,在奏折末尾画了个凌厉的勾。
李永寿眼皮都不敢抬:“回皇上,太子在临摹山水。”
“画画?”皇帝笔尖一顿,朱砂在明黄奏章上洇出朵小小梅。“他倒是开始有雅兴了。那老二呢?”
“二皇子前些日子带了幅画给太子观赏,但不知太子怎的将画给撕了。”李永寿声音更低,“然后二皇子哭闹着再也不跟太子玩,就回坤宁宫了。”
御案后的人沉默了。
鎏金铜漏里的沙簌簌落下,像极了上月在殿内撕碎的那份关于太子“流连烟花之地”的密折。
宋宗实笔尖在“着户部拨款三十万两”旁停住,忽然轻笑一声:“太子锐气是有了,但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李永寿膝盖弯得更低,露出半截青色的蟒纹护膝。他知道皇上是又想起两年前的事了,可是当初下旨抄将军府,也是因所谓的证据确凿,皇上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
“永寿,你说太子是不是还在怨朕?”宋宗实终于放下笔,指节因为捏得太久泛着白,“朕若是给他一个机会去找人,他是不是心里会好受些?“
“皇上,这事奴才不敢妄言。”
宋宗实听着像是早有预料,面色平静:“知道了,明日宣燕王觐见,记得跟太子说一声。”
“嗻。“李永寿退到殿门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雪落在松枝上的闷响…
天刚蒙蒙亮,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
阮芷惜已经起身,她换了套行动自如的服装,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到了节目现场附近。
“芷惜!芷惜!!”
她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到江宸印边喊边跑过来。
利落的短发被阳光镀上一层浅金,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饱满的额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的眉眼是标准的杏形,眼尾微微上扬,笑起来时瞳仁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亮得能映出整片天空。
“昨夜你不在,节目组突然查房吓我一大跳。”他靠在阮芷惜耳边,悄咪咪说着。
“不过好在有二舅打掩护,没人察觉到你偷跑回家了。如果又有人问你去哪了,你就说上厕所。”
阮芷惜听着,脸上闪过微妙的变化。
“…好的。”
“真乖。”江宸印顺手摸了摸她脑袋,转而想到了什么,立刻拉着人往游乐场跑。
“走吧,最后一场PK赛要开始,等录完节目,我带你回家打游戏。”
两人刚到场地,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丝滑的奔到他们面前。
“哎呦我的祖宗,你刚跑出框边了,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啊?”珞星辞指着身后的摄像机头,相当无奈的吐槽。
“你妈咪和舅妈看着呢,这要是把你弄丢了,可是会活剥我的。”
江宸印听完,翻了个白眼。
“二舅,你戏演过了。”
他这话一说完,再上表情包,直播弹幕炸了。
“笑死!又是看珞影帝被外甥嫌弃的一天哈哈嗝!!”
“LOOK!我磕的印惜CP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