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诡域又藏起来了? 就像她没有撞进诡域之前,对这里竟有一个六级,乃至于更强的诡域一无所觉。 真的是像之前那样隐藏起来了吗? 那个人……乌鸦夫人在里面。 宁柯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诡域没有像之前那样藏起来,它消失了。 乌鸦夫人能够轻易捏碎它,自然也能轻易地让它消失。 如此平静地消失了…… 好强啊。 她要是也能有这么强就好了…… 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满身狼狈的年轻女孩跌坐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脚边放着黯淡无光的腰刀,腿上睡着面色惨白的少年。 她一手放在少年脖子上,微弱的灵力时有时无地输入他体内,勉强抑制住了盘踞在他体内的几缕诡力。 ……不能让诡力侵蚀…… 会死……会变成诡异…… 他们在里面待了太久,她不够强,护不住…… 宁柯柯艰难地甩了甩头,脑袋重得快要把她的脖子压断了。 终于,在她仅有的意识就要坠入昏沉识海里的时候,她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宁……宁柯柯!” 模糊的视野中闯进了一个高挑的人影,她感受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灵力。 是同伴…… 率先赶到的祝袭三步跨两步跃进了花海里,一个滑跪冲上去接住了闭眼向后倒的宁柯柯:“别睡,宁柯柯,醒醒!” 她的伤势比她弟弟还要严重,满身都是血口,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了,还不轻! 焦急地喊了两声,祝袭突然听见她似乎在说什么,于是一边往他们姐弟俩身体里输送灵力,一边倾身凑过去听。 她在沉重的昏迷中挣扎着,气息奄奄又口齿不清地说:“乌、乌鸦夫人……诡域里、救……我的记忆、快……” 话没有说完,宁柯柯彻底昏了过去。 祝袭等了一会儿,发现她彻底昏了过去,这才凝重着脸色直起身。 宁柯柯的意思是,让他尽快提取她的记忆,在她还记得很清楚的现在。 乌鸦夫人? 是灵网检测到的七级诡异吗? 祝袭放开灵觉,覆盖整个公园,再次感知了一遍。 没有。 没有。 诡域的气息消失了,他感知不到诡域的存在,就好像……这里本就没有诡域。 灵网不会出错。 宁柯柯的灵觉感知在他之上,这里确确实实有一个诡域,只不过,它已经消失了。 祝袭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个会移动的诡域,简直闻所未闻! 十几分钟后,祝袭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宁柯柯和她的弟弟被架上担架,火速送进伪装后的救护车里,主治疗的灵者左右开弓,一边解毒,一边抽离诡力,动作轻车熟路,姿态从容淡定,可见没少这么干过。 另一辆商务车里,祝袭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本来待在副驾驶座上的队员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往后面去和大家一起盯着数据飞舞的大屏幕看。 出发前血红一片的大屏幕已经恢复平静,和祝袭感知的一样,诡域消失了,一点气息都没有地消失了。 这样的检测结果让小队里的所有人都凝重了神色,心中的慌乱和不安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从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他们和宁柯柯想到一块儿去了,这样诡谲的情况,是个例,还是…… 驾驶座上的祝袭睁开了眼睛,他从宁柯柯的记忆里抽身出来,眼睛里仍旧有几分茫然。 他看到了宁柯柯口中的乌鸦夫人,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宁柯柯所感受到的一切。 不是诡异,不是灵兽,不是人类,干净得连灵觉都感知不到任何不对劲。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存在? 她又存在了多久? 还有像她这样的存在吗? 这样强大的存在究竟……在哪一边? 嗒。 车窗外传来一声轻响,打断了祝袭纷杂无序的思维。 他抬眼,一只蓝眼黑猫蹲坐在车盖上,目光平静地朝他看过来。 它问:“你看到了什么?” 是什么,让素有“冷面孤雄”这样戏称的祝袭都白了脸? 还有,它家小崽呢?还活着吗? 那双眼睛 同层的小点心 终于吃饱的危越睡了一个好觉,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出场对九号部门带来了怎样震动。 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感叹一声宁柯柯不愧是娄君怀的表妹,都已经切断了因果线,她居然还能保留那么久的记忆,早知道就不看在她是娄君怀表妹的份上多嘴说那么一句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乌鸦夫人做的事情和他一个普通市民有什么关系? ', ' ')(' 他超普通且脆弱的。 捂死身份是个好习惯,他会一直保持下去。 就让那些灵者头脑风暴去吧。 一个四级异物加一个七级诡异,看起来很多,实际上只管了两天的饱。 危越很想去走个捷径,然而拿出手机一搜,那只猫所在猫咖暂时不营业了,再回想一下那个六级灵者接的电话,估摸着支援就是它了。 以速度见长的灵兽,能力还和空间有关,它确实是最好的支援。 想想自己还一知半解的现状,危越只能很可惜地压下心头种种想法,不去做一个私闯灵者据点,盗用灵网的法外狂徒。 在找到那个诡怪之前,暂时安分些吧。 自那天以后,危越没有再见过娄君怀,在第九天的早上,一个短信提醒他,他的银行卡里进账了将近三百万,打款人是他的前工作单位。 那边给出的答复是:这是工伤赔款和他的工资。 危越:…… 他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 不必再问,这是娄君怀给他的。 谢礼?赔偿?还是别的? 娄君怀说他救了他,娄家继承人的命不值两百多万吗?值,甚至值更多。 但这两百多万是从前的危越可以接受的额度。 再多,他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了。 现在的危越什么也没说,收得心安理得,还让电话那头的人帮他谢谢娄总。 客客气气的,一副拿了钱就买断了两人因果的模样。 娄君怀得知后,不知为何,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危越不该是这幅冷漠又疏离的模样。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非要他说出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那双眼睛。 娄君怀想,太黑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黑的一双眼睛,像什么都能吞噬的深渊一般。 从前的危越眼睛里是亮澄澄的光,因为性格有些内向,他不会长时间盯着别人的眼睛看。每次话将说完,还剩一点小尾巴时就会垂下眼眸,或是移开视线,见他时也总是很紧张,被他看得久一点了,耳尖还会微红。 可醒来后的危越不是这样了,他毫不躲闪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黑眸比夜色还要沉、还要深,光再亮也照不进,像是在隐藏着什么,不过是冷冰冰的伪装。 但他就是危越,他看他的眼神还是和以前相差无几,只不过……更远了。 娄君怀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仰靠在办公椅上,缓缓闭上有些干涩的眼睛。 他仍然想不通为什么,他不是没有能力去查,只是直觉告诉他,就算去查,也是查不出原因来的。 醒来后的危越摆明了要和他划清界限,道谢的话都是借着别人的口说给他听的,难道原因在他身上?他后悔那天救他了吗? 娄君怀猛的睁开眼,从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随后坐直身体,继续处理办公桌上的文件。 这件事或许会让他困惑很长一段时间,现阶段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很显然,这位娄姓总裁的思维还没有连接到科学的尽头上。 …… 危越把通讯软件上的工作群全部退了,通讯录上的人也删掉了大半,折腾十几分钟后,手机都像是轻了好几两似的,桌面干净得犹如七八十岁的老人家。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不行,他现在才二十五岁,手机里没几个游戏娱乐软件怎么看都不太对,还是找几个感兴趣的装装样子吧。 可能是精神世界匮乏太久的原因,“无尽轮回”除了大逃亡就是狼人杀,之于玩家毫无娱乐性可言。这一找,危越还真找到了几个很有趣的游戏,上手一玩觉得还不错,然后直接玩到了下午。 疗养院的医护人员全都被他下过暗示,不会来打扰他,会在非医疗时间来见他的,就只有他的亲人。 危溪推门一看,自家弟弟居然没有在休息,而是抱着个手机玩得十分起劲,手机传来哒哒哒的音效,和她隔壁工位的同事玩的吃鸡游戏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