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医院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她顿了?顿。
“我在想,如果你真的出事?了?,那是不是要留我一个人?”
这是最?悲观也最?残忍的想法,在那一个瞬间里?,飞快从她脑海里?闪过,存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已经?让她难过的不得了?。
“如果是呢?”伏城顺着她的话问。
幼宜抬眼,没?回答,只是眼睛红的更?厉害。
如果是呢?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假设。
正确的应该说,这样的事?,一辈子也不会有?。
看她差点又要哭,伏城一手把她扛起,他往沙发前走,放下她后?,正好让她正对着盘腿坐在他身上。
“伏城,我现在离不开你了?。”幼宜抱住他的脖子,“你知不知道?”
任何一方面都离不开。
他强势闯进了?她的生活,然后?扎根,根茎密密麻麻的往下渗透,盘进她的这片土壤里?,顺带开出鲜活的雏菊花,如果被连根拔起,那这片土壤也会变得千疮百孔。
伏城往回收紧抱她。
“你老公有?多强,是不是只有?你知道?”
一只手就?能把她提起来的强。
这仅是简单的比喻,又不仅如此。
真正能让人畏惧的强大?。
“知道的话,就?不要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她还这么小,他们才刚结婚一年,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他怎么舍得。
幼宜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失联还有?理了??”
她嗔怒,声音不再那么闷,有?了?娇滴滴的怒意。
伏城冷硬的眼尾下压,看出来她在消气了?,手臂收紧,低声道:“当然有?理。”
这话是在逗她,也半哄。
他手掌拍得重?,微疼带着点酥麻,幼宜埋头进他胸膛,小声拒绝:“不准乱打。”
波纹荡漾。
“不是很想我吗?”伏城顿了?顿,“那天电话里?说的话,我很喜欢。”
劫后?余生的恐惧需要另一种情绪来替代,才能让它更?快的消散,他当然知道,于?是想让她快一点忘记。
不好的情绪不需要总记得。
尽管应该也用不上“劫后?余生”这样的词。
“什么话?”幼宜不记得。
“是你说,最?爱我那句。”他清楚的说出来,夸道:“我很喜欢听。”
当时就?想马上回来。
“我们其?实是最?适合的。”伏城说:“我喜欢的方式你也喜欢。”
“宝宝你说是不是?”
天下没?有?谁,会比他们更?适合和彼此在一起。
幼宜手指轻轻擦过他嘴唇,刚刚喝过几杯水后?,唇上的干皮都润化掉许多,她点头,应道:“嗯。”
伏城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命交到你的手里?。”
以后?,生杀夺予就?都由她来处置。
幼宜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他的眼底永远那么黑,她其?实一直都没?有?看明白?,只是知道,他眼睛的倒影里?,是有?她的。
“我一直觉得你就?像一座大?山。”幼宜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白?嫩的软肉挨着他宽阔的臂膀,说:“山是永远不会倒下的。”
伏城停了?片刻。
“也会。”他说。
那姑且……算这样吧。
她现在不和他继续讨论大?山的事?了?。
毕竟山就?在这儿?,愚公移了?一辈子都没?移掉呢。
那天幼宜和他说,在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她到底有?多想他,睡不着都是最?无关紧要的,她都已经?想他想到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