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一下子哭出声来。 “妈妈真的走了吗？回Y国了吗？爸爸，你别让妈妈走好不好，我们跟妈妈一起回去好不好！” 顾经辰走出卫生间，念念立刻扑过来，拽着他的衣袖哀求他：“爸爸，我想要妈妈，我不留在这儿了，让我跟妈妈一起走吧！” “那爸爸呢？”顾经辰看着她，“你不想要爸爸了吗？” 念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爸爸妈妈非要选一个的话，对幼小的她来说，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顾经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念念，你妈妈已经走了，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你以后，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忘了她吧。” 念念一听，哭得更伤心了。 顾经辰则是很平静。 刚刚在开车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差不多平静下来了。 反正现在，人都已经被他杀了埋了。 又没人会知道。 都没几个人认识向亿佳，谁会在乎她的死活？ 想想以后，再也没人会缠着他，阻挠他留在顾家了，他心里就很畅快。 “走吧，回家。” 在路过前台的时候，他想了想，对前台说：“302退房。” 他之前来过许多次，所以前台认识他。 “不住啦？哎，你老婆呢？怎么孩子哭成这样？”前台看着念念满脸泪水，好奇地问。 “我老婆去国外了。”顾经辰笑着说，“孩子舍不得，就哭了。” “哦哦。” 前台也只是好奇多问一嘴，并没有太在意。 办好手续之后，顾经辰就带着念念离开了。 他担心如果不办好退房手续，反而会引起前台的注意。 倒不如这样大大方方地办好。 到时候，宾馆里的人肯定不会再无缘无故想起他们。 回顾家的路上念念也一直在伤心。 顾经辰一开始还安慰她几句，后来也懒得说了。 小孩子嘛，过几天多给她点玩具和吃的，她也就忘了。 回到顾家之后，顾经辰看到，顾宇雄正坐在客厅里喝茶。 “爸。”顾经辰开口喊道。 因为已经解决好了向亿佳，他觉得顾宇雄会满意，所以脸上挂着笑容。 顾宇雄抬眸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顾经辰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慌。 但他还是笑道：“爸，念念她妈妈已经回Y国去了，您不让她进顾家大门，那就不让她进了，我现在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任性了，以后，我一定会听您的话。” 顾宇雄沉默地把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他看着念念满面泪痕的样子，问：“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也不管？” 顾经辰仿佛才想起念念一般，看了她一眼。 而后他尴尬地说：“念念舍不得妈妈，哭一会儿也是正常的，我让她别哭了，她不听我的。” 顾宇雄看着他，眼底浮现出悲哀。 这就是他的儿子。 自私、心狠，只要是为了自己，他能够抛弃任何人。 “爸，您……您怎么这样看我？”顾经辰被他看得心里有些慌。 这个时候，身后又响起脚步声。 顾经辰回头看去。 是顾霆尧。 他已经走进了客厅，看都没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走到顾宇雄面前，打了声招呼。 “爷爷。” “嗯。”顾宇雄微微点头，“坐吧。” 顾霆尧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刚顾宇雄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让他过来一趟。 原本温清离是要陪他来的。 但他不愿意让温清离操心。 也不想让她回到老宅再碰到顾霆君。 所以就让她先回家。 他自己回了老宅。 “阿尧，你怎么……”顾经辰嘴角抽了抽。 顾霆尧不是昨天刚回来过吗？ 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而且看这样子。 好像还是为了他的事回来的。 顾霆尧没搭理他，看着他身边哭得一抽一抽的念念，微微皱眉。 顾经辰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 “那个女人真的走了？”顾宇雄问。 顾经辰连忙点头，说：“走了，已经回Y国了。” “你让她走的？” 顾经辰尴尬地说：“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进不了顾家的门，跟我闹了一阵儿，也就乖乖离开了，毕竟她总得顾念着孩子不是？” 事实上向亿佳根本就不想顾着孩子了。 不过他总不可能告诉顾宇雄和顾霆尧，他把向亿佳给杀了。 这件事情他谁也不能说。 他谁都不信任。 所以，他只能这样说。 “她跟了你十几年。”顾宇雄盯着他，“你就这么让她走了？没有一点舍不得？” 顾经辰被他给问糊涂了。 不是顾宇雄让他把向亿佳给送走的吗？ “爸，您放心，她答应过我，不会回来了。”顾经辰保证道，“她绝对不会影响到我们顾家的名声的。” “念念。”顾霆尧开口，“过来。” 念念抽泣着走到了顾霆尧身边站好。 顾经辰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 “爸，您……” 顾宇雄突然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猛地砸在了顾经辰脚下。 顾经辰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跳了两步。 “你真的是我儿子吗？”顾宇雄痛心地说，“你怎么会这么自私？十几年前如此，十几年后依然如此！” “爸，我，我没有……” “没有？十几年前你抛妻弃子，十几年后你又做了同样的事！顾经辰，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自己，至于其他人，不管是不是你的亲人，不管是不是为你付出过，你都可以不管不顾？” 听着顾宇雄这一声声的质问。 顾经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颤声问：“爸，难道，您其实，并没有想让我把念念她妈给送走的吗……” 顾宇雄一脸的痛心疾首。 “十几年前，你为了所谓的自由，抛妻弃子；十几年后，你又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再一次抛弃了自己的妻子……” 顾宇雄苦笑，“我现在都怀疑，如果我跟你说，我不同意让念念留在顾家，你是不是会把念念也赶走？” 听了这话，念念泪珠挂在脸蛋上，迷茫地看向顾经辰。 顾经辰根本就不敢对女儿对视。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 但是，如果顾宇雄真的不同意让念念进顾家，他真的会把念念给送走的。 那现在是要怎么样？ 难道顾宇雄不打算让他留在顾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