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机回国那天是个周六,任小棠第一件事就是扑进体操馆找正在跟着阮漱玉练平衡木的简秋宁一通自我埋怨,说到赛前在训练馆里好不容易跳成了一次的时候,眼里已是泪光盈盈。可简秋宁也实在是爱莫能助,能分享的经验确实也都分享了,可练动作毕竟还是因人制宜。任小棠无疑是名天赋极为高超的体操运动员,可跳马就是她相对不那么擅长的一项,按理说以前章导的计划就是等她十五岁升十六岁这个冬训涨涨力量之后再集中冲跳马的。
“也要有点信心。不是我说,小棠,你这世青赛不就是跟俄罗斯那两个比吗,她俩就算能跳720,高低杠就算是跟你半斤八两吧,可是平衡木比你差了一大截,自由操也比不过你,难道没这个720就赢不了?”跟在后面冲进来的是拿比赛秩序册扇着风的徐若澄,她顺手又把那秩序册一卷,点了点任小棠额头:“我跟你说,自己稳住,肯定能赢得了。我小时候就不会像你这么谦虚。”
“就是,小棠你的自由操,14分,那就是甩对手好几条大马路嘛。”刚拉完一套的朱墨坐在木边,揩了下额角汗水,也帮起腔来:“俄罗斯那两个,她们开场串那个大绞腿,质量也比不上你啊。”
“是,那确实完全是有机会的。我们小棠啊,就是懂事又虚心,其实已经站得可高了。”简秋宁跟着哄,拍了拍任小棠肩膀:“跟你澄姐学着,自信一点哈。”
“澄子这油嘴滑舌,都是你给惯的。”微笑着听到这儿的阮漱玉连忙插嘴,接着四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徐若澄笑完又撇嘴:“阮导你就是对宁姐最好了,对我可没有一点儿温柔。”
“是啊,阮导对我真的太好了,我都不好意思咯。”这却不完全是开玩笑了,从去年之后若不是有阮导的关照,很多事情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比如亚锦赛王导跟着男队去了前线,要不是阮导帮着,这两天的训练得多几十倍的麻烦。简秋宁以前是受宠若惊,现在却有些明白了,阮导是苏杏姐从小的启蒙教练,恐怕最心疼苏杏姐当年那个处境的,就是她了。“对了小棠,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梦萱呢?”
“她啊,这两天在大阪跟她姐黏得不得了,先回去了。”任小棠挥挥手,朱墨便道:“人家亲姐妹,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一起出国比赛”
“是啊,可倒也不完全是。”没想到任小棠说了句怪话:“她俩亚锦赛的时候特别特别黏,就是训练的时候,非要一起练同一项,占着一左一右两条平衡木。以前没有那么夸张的,谭导生气,梦梦就哭,说她第一次出国比团体赛压力太大,太害怕了。”
“哼!那肯定又要‘事出反常必有妖’了……”不等说完徐若澄就抬了抬眉毛开启讽刺模式。阮漱玉皱着眉头正准备喝止,只见刘景满头大汗地跑进来:“阮导,宁导紧急叫所有人四点去开会,她们选手也得去。”
“行吧,那墨墨和秋宁你们俩去换个衣服,洗把脸。”阮漱玉直起身拍了拍手,一面又轻轻瞥了徐若澄一眼。
怎么感觉澄子这要一语成谶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