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暴露行踪,沈听眠这次微服探春风楼,只告知了身边信任的人。
陆三按吩咐租了马车,停在侧门,见了沈听眠和陈炜出门,好一会儿才反正过来,面前这个英气逼人的“男子”是沈听眠。
沈听眠刚上马车,春晓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少爷,少爷你怎么能少了贴身丫鬟!”
沈听眠本不想带她一起去,春风楼这些年来的盈利亏空严利,她还不知道都有谁参和其中,她怕发生什么变故。
陆三还未扬鞭,春晓就已经爬上马车,见状,沈听眠暗自叹了一口气,终是由她去了。
沈听眠只好嘱咐陈炜二人,若是出了变故,春晓与她一样重要。
春晓听了,鼻尖一酸,感动的同时还喋喋不休地数落沈听眠的不对。
春风楼。
门首立着几个聪明伶俐的店小二,青布短褂浆洗得干净又卫生,只要有行人路过,二人就扬声招呼:
“客官快里面请!”
“春风楼的好酒好菜给您候着呢!”
马车停在春风楼前,春晓先下了马车,看见春晓开了车门,店小二笑着就迎了上来。
“几位可是要用午膳?咱家春风楼别的不敢说,味道绝对是老字号的真功夫,公子吃过了,绝对流连忘返!”
他话里带着恳切,眼神亮堂堂的,看着比那些花言巧语更让人信得过。
沈听眠下了车,慢悠悠抬眼看了一眼店小二,嘴角勾着半分漫不经心的笑,摊开手中折扇,轻轻扇了扇,声音的调子散漫:
“好啊,本公子一路上从南宁吃到京都,各地特色都尝过,若你不能让本少爷吃得满意,本少爷砸了你的招牌!”
店小二笑眼盈盈:“小店一定能让少爷满意!”
他迎着沈听眠一行人到了春风楼二楼的雅间。
一路上,沈听眠有意无意环视了一圈春风楼的布置。
八仙桌摆满了一楼,却只有几桌客人,空气中却透着客人谈笑间溢出烟火气,墙上挂着褪色的“酒逢知己”匾额,角落陶缸盛着米酒。
踩在脚下的木楼梯吱呀作响,楼上雅间挂着深蓝门帘,上面绣着副渔樵图。
沈听眠入位,随意点了几个菜。
听见她只点了几个菜,店小二的脸色变了变。
“公子,本店有最低消费,每次最少要点十道菜。”
沈听眠一愣,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只一瞬,她便反应过来,嘴角露出一个散漫的笑:
“本公子想吃什么点什么,大靖的律法可有规定,酒楼点菜最少要点多少的?”
她似本来还能耐得性子,渐渐地,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不会做生意,开什么酒楼?把你们掌柜地给我喊来,我倒要问问你们酒楼的规定,还能大过律法去不成!”
店小二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从未在京中见过眼前的公子,还以为这是个四处游玩到京都的公子哥,方才他这么犀利地质问他,给他按上“大过律法”的罪名,他心慌得很。
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可是,来他们酒店吃饭的人,每次点菜都不低于十道,他一瞧沈听眠就觉得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会在意的钱财,这才说出方才那话。
他看了看抱着剑的陆三和陈炜,这二人虽然瘦弱,但是眼神犀利如野兽,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侍卫。
他咽了口口水,看向那张有些发怒的俊脸。
“公子莫怪,方才是我口误,咱家酒楼的规矩怎么可能比过律法,既然公子只想吃这么些,那我就让厨房做这么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