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在意他的反应才会这样。
赵息烛心里像被缓慢撕开一个裂口,有点疼,并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而是一种缓慢绵长的阵痛感,像是心脏痉挛,时不时地来一下,没有痛到不可承受,却也难以忽视。
他扯了扯唇,强行端起一点平时的姿态,嘲讽道:“你倒是藏都不藏。”
裴朝朝靠近了一点。
她身上的药味很重。
赵息烛闻见了,觉得这味道苦涩得有些冲鼻,让他鼻酸,他盯着她看,发现她仍旧微微笑着,笑意很柔和,柔和到有点儿冷酷了,和刀子一样扎人。
她怎么还敢主动靠近他呢?
赵息烛突然绷不住了,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往旁边挪开,不看她没心没肺的笑脸。
她没有抵抗,很乖顺地由着他转开她的脸,然后露出一截脖颈来,赵息烛的牙印还留在上面,结痂了,过几天就会彻底痊愈,她是个不怎么留疤的人,所以这个咬痕最后会一点痕迹都不剩。
赵息烛盯着那个印子,冷声道:“那天你说脖子上的印子是别人咬的。”
他说:“是真话。是吗?”
裴朝朝微微一低头,正好嘴唇就碰到他的手指,她亲了一下他指节:“我不骗你的。”
赵息烛气笑了,又忍不住计较她每句话的真假:“不骗我?你不是说给我上药吗?然后你就拿着药给他治伤?”
他说到这,语气里的怒火都要压不住了:“你这叫不骗我?”
裴朝朝不出声了。
赵息烛又问她:“他是谁?”
裴朝朝还是不说话。
赵息烛又继续问:“你脖子是他咬的?”
他好像都不在意她回不回答了,问话有点像在发泄情绪,或许问话和发泄之间的界限已经很模糊,因为答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那个答案他心里清楚,她没那么在意他,前几天短暂的温存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毕竟她本性顽劣。
自欺欺人的谎言被抽去了骨架,不过瞬息间就全数坍塌,可是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没了这一层自欺欺人的遮羞布,他竟然还对她抱有期待,比如她会不会和他解释两句,会不会哄他两句,只要她不解释,他就一直问。
不过这时候,
裴朝朝好像被他问得有点不耐烦了。
她在他要出声问下一个问题之间,抬起头吻他,牙齿轻轻咬住他的舌尖,含含糊糊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她说:“虽然我把他捡回来了,但我最爱的还是你。”
她这话着实不怎么好听,有种高高在上、漫不经心的轻佻,像哄一条狗,好像在她眼里,他和床上那个男人都是物件,和桌子上的砚台和毛笔没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