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息烛觉得自己就应该现在掐死这祸害,看她还敢不敢在这挑衅他,怎么失忆了还敢在这乱作。
然而这念头只是在心头过了一下,他阴沉沉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开了。
裴朝朝看他走了,抬手按了下脖子,笑了声。
他走进寝房,身影被挡住看不见,裴朝朝视线就没再追着他了。
她从旁边随手拿了几本书翻看,虽然失忆了,但她依旧认识书上的字。但还没看两行,就听见寝房里传来砸东西的声响。
声音连贯不停,噼里啪啦的。
赵息烛发神经,在里面砸东西,先砸了两个花瓶,花瓶掉地上咔哒一下就碎成一片一片的,但他不解气,心里烦闷地不行,砸完花瓶等了一会,也没听见裴朝朝过来的脚步声,然后他又把桌子掀了,桌上的东西就也噼里啪啦掉地上,碎的碎,破裂的破裂,整个寝房一下就变得狼藉不堪。他把寝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一遍,砸到只剩下一面穿衣镜。
他冷着脸,对着镜子,给自己用了个清身体的咒术,换了一身备用的衣服,好领口,束好腰封,然后又把头发重新束好。仪态完毕,镜子里的男人又是肩宽腰窄,风流落拓的模样,然后他黑着脸抬手,啪一下,把镜子也给掀了。
这下寝房里能掀的就真的全被掀完了。
裴朝朝坐在外面听响,听得唇角弯弯,很愉快,她就喜欢看人发疯。
她听着听着,听见屋子里没声了,应该是赵息烛砸到没东西能砸了。
她换了个姿势,没多久,就看见赵息烛气势汹汹走出来。容貌俊美的男人沉着一张脸,眼睑发红,可能是气的,他一眼都没看她,从她身边路过,带起一阵风,然后摔门出去了。
裴朝朝放下书,慢条斯起来,跟着走出去,看见赵息烛走到院子里。
司命宫很大,不亚于一座府邸,里面廊亭环绕,最中央的主殿被四周的偏殿环绕着。眼下虽在偏殿,但偏殿也有院子,院子里栽满灵植,四周还有几间屋子。
裴朝朝不知道那几间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但也不大有探索欲,她目光追着赵息烛,发现他用了个法术,下一秒,院子里凭空多了一些小型灵兽,像是鸟类禽类。
赵息烛弯下身,砍断一只灵兽的脖子,这灵兽看起来像鸡,咯咯叫了两声就血流如注。
他怒火中烧,砸了东西不够,又出来杀鸡,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气成这样。
他觉得自己犯贱,永远能被她挑动过于激烈的情绪,还被她当仆人使唤,被挑衅,但在最想掐死她的时候竟然没下得去手。他杀了几只鸡,等它们不动了,又拎着翅膀把它们提起来,推开院落中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是灶台,锅具,神仙们不需要进食,但仍然有熬制灵药的需求,锅具炊具这些东西并不罕见,所有仙宫的偏殿中也大多设有厨房。他把几只没了脖子的鸡放在砧板上,用法术恶狠狠拔光它们的羽毛,然后泄愤似的把它们剁得咔咔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