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
裴朝朝见状,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
她就在等这一幕。
眼前,侍从们还相对顾及着礼数,朝着她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才作势要架住她的胳膊,把她带下马车去。
裴朝朝就作势挣扎了两下。
然后下一秒,她拿起行囊,顺势直接下了马车。
侍从:?
这怎么看起来好像是被我拉下来的一样。
可我根本没开始用力呢。
这一番“拉扯”的动作间,
裴朝朝好像是无意将自己的行囊扯开了。
于是有一些物什从行囊中掉出来,几件衣服,还有几张符纸。
衣服重一点,所以一下就掉在地上,
符纸轻一点,所以是打着旋地飘落,像落叶一样。
裴朝朝作势抬手,要去捞那些符纸。
与此同时,
水幕的画面顺着她的动作,也跟着变换。
那一边,
赵息烛原本已经挪开眼,正要打发几个下人去把她带回来,
然而余光间,瞥见水幕里的画面聚焦到那几张纸符上,他骤然将视线转回,盯着那画面仔细看,瞳孔缩了下——
这符纸上是裴朝朝的笔迹!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和裴朝朝的关系还没有那样差,她刚化作人形不久,他曾经教她念书习字。
他熟悉她的笔迹,因为她的字,她的画,有大部分都是他一笔一画教的;她习惯写倒笔字,每次在画符时,有些图案明明是最开始要提笔画的,她也总是最后才画上去。
赵息烛喉结滚动了下。
他突然站起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放慢了,之前那玩世不恭的散漫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叫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三妹妹手里这几张符厉害,是哪来的?”
这话一落,
裴朝朝抬起眼,隔着水幕和他对视。
她没回答,做出茫然的表情,像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然而那一边,
赵息烛盯住她。
他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上,仍旧带着点笑意,但眸色变得暗沉起来,于是那眉眼间看谁都含三份情意的风流感就消散了,变得锐利,压抑,令人不敢逼视。这样的目光让人下意识感到危险,好像被某种危险动物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