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察觉到他的变化,但却没提及。
他只是温和回答:“刚把朝朝接回来,她身体不舒服,就陪了她一会。”
这时候,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远也不近。
琼光君第二次听见薄夜这样亲昵地称呼她。
那种不满又加倍递增。
他终于意味不明出声重复:“朝朝?”
琼光君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
分明不管对大事小事都不管不问,分明是寡言的人,但这时候话却好像多了起来。
他窥见自己骨子里阴冷粘稠的恶意,而自从窥见那份恶意,就好像再也刹不住车,任由那片暗色漫过他的人格,将他整个人逐渐也染成阴暗的样子。
心里的毒汁几乎都要淌出来了,想说刻薄又恶毒的话,但眼前人是师尊,他压不住恶毒的念头,却又想将那些恶毒粉饰得更太平一点,于是语气变得阴冷而古怪:“师尊这样叫,显得好像和她很亲昵。”
我都没这样叫过她。
她好歹骗过我,说过喜欢我,证明她需要我,需要利用我,而你又算什么?
她不在意你,也不需要你,所以连这份师徒缘分都是你强求来的。
薄夜脸上笑意变淡了点:“毕竟我和她是师徒。”
他眼睛颜色很淡,这样看着人的时候显得很平静,说的话像纵容:“你与她不同,你是很独立,很坚强懂事的孩子,只需要我教你修行。朝朝不一样,她从小无人教导,不太懂事……”
薄夜说到这,语气变得更温和:“所以需要我教导的地方更多。”
他看着琼光君陈述:“我与她亲昵些,是所当然的。”
琼光君扯了扯唇。
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在……笑?
有点皮笑肉不笑。
但确实是在做出笑这个表情,这个动作。
琼光君更深切地意识到,他真的变得很奇怪。
心里那种烦躁分明是在听见薄夜这话后疯狂增长,有怨毒的念头,但想法越怨毒,越是扯唇装笑,想要掩盖。
但他不排斥这样的变化。
他没有绷起脸来,而是任由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留在唇角,想要开口反驳些什么,说些什么。
反驳什么呢?
反驳她会和薄夜变得亲昵。
说些什么呢?
说她这人没有心,永远也不会和谁变得亲昵。她只是装得很好,把人耍得团团转,让人误以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但下一秒。
还不等他出声,就看见薄夜微微抬了下手。
衣袖随动作往上滑,露出薄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