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挑拨自己和竺晏的关系还想死了就算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不过——封翊走出地牢,一旁亲信的禁卫军连忙上前来,轻声汇报了摄政王府上的异动。太阳洒在封翊身上,他示意想为自己遮阳的庆德站远点,微微眯起了眼。
看来太傅已经知道温慈有问题了啊,只怕也猜到昨晚的封翊根本没有被药劲迷倒了。
所以竺晏,你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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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几上的药早已没了热气,却丝毫没有减少的痕迹。施玄暗中咬咬牙,明明知道竺晏最厌恶别人这样,还是执意端到他面前。
果然竺晏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地将手里的信烧毁在地上的暖炉中:“起来。”
“属下担心王爷。”施玄见竺晏不接,索性半跪在轮椅前,“从宫中回来后,您的脸色看着就越来越差。属下也知道,找来的那个老太医得了您的吩咐不敢乱说。”
“可得知温慈失踪后,您连药都不肯喝了——”
施玄明白自己僭越的次数越来越多,一次次挑战竺晏的底线,早晚会换来那人的厌倦,可他做不到就这么看着竺晏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竺晏看了眼他手里的药,眼中神色意味不明:“喝了又有什么用?”
想通了一切后,他只觉得胃里泛酸,将施玄支出去,独自一人干呕了许久。
太医曾经隐晦地提醒过,竺晏本来就常年心气郁结,更忌情绪激动。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晚,不去想自己和封翊做了什么。
想来那人心中不知要有多得意。
竺晏脸色一白,咳得弯起腰蜷缩在轮椅上。封翊慌乱地把人扶住,却听见他勉强止住了咳嗽,气息不稳地开口:“你走吧,施玄。”
“王爷?”男人顿时愣在原地,心头的惶恐无边无际。他苦笑几声,逼着自己声音不要颤抖,“若是您烦了属下天天说那些,属下再也不说就是。哪怕您找点什么哑药喂我喝了都行——”
“我那日给孟南箫的信里说了,你武艺高强,少有敌手,若是想从军了,他会替你安排个身份去边关历练。”竺晏没理会他,自顾自地抽出手,“要是不想,他也会给你换个名字。”
他能看出庆德倒向封翊,自然也能看出孟南箫被削权。他和封翊间早已毫无悬念,起码施玄走了,还能少牵连一人。
施玄不再为自己求情,只固执地跪在竺晏面前,一副他不收回成命就不起来的样子,被进来送午膳的小厮看见也毫不在乎。
小厮被书房里的情形吓了一跳,谁不知道这府上竺晏最信任的就是施玄,大气也不敢出地放下盘子就要离开,却听见竺晏突然开口:“直接端出去吧。”
他没什么胃口,看见了也吃不下。
跪着的施玄闻声抬头,正想开口求他,又想起竺晏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厌恶自己,脸色一白。掌心被用力掐出血痕,他深深低下头,不敢再看竺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