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峰一惊,他将双臂松开,看着怀中的喜儿,却见这孩子已泪流满面,说不出的痛苦,原来他什么都明白,一瞬间段西峰泪如雨下:“你的父亲为了救伯伯...”
他发现正如胡冲所说,喜儿真的是个聪明的孩子。
谷雨狼狈地在巷子中奔逃,身后的追兵由远及近,此处黑灯瞎火,唯有淡淡月光照亮前路,谷雨只能瞪大了眼睛,在巷子中逃窜,跑了不久忽地停下脚步:“咦?”脸上多了丝疑惑。
身后脚步声不绝,谷雨折而向南,跑到巷子口又是一声惊疑。
此地的巷子似曾相识,越跑越是熟悉,他铆足了气力急奔而去,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东西方向的大街出现在眼前,不远处便是东直门,巍峨的城墙在夜色下显得愈发冷峻、肃杀,原来自己已经站在了东直门大街上。
想到此处,谷雨欢喜得心里好似开了一朵花。沿着大街自西向东不过里许,便是顺天府衙。
“站住了!”身后一声暴喝。
谷雨一个激灵,看也不看撒腿便跑。巷子里瞬间涌出数名汉子,追着他的脚步而去。
空阔的大街上一时间多了几条慌张的影子,脚步乱乱纷纷,影子逐渐重合在一起。
谷雨已能看到顺天府衙衙署的檐顶,胜利的喜悦让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与疲惫,奋起余勇跑到巷子口,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
顺天府衙门口灯火通明,一队队锦衣卫出出进进,好不热闹。
门前一员大将看得分明,正是周青柏,只见他两手叉腰,冷冷地对面前的锦衣卫道:“将董心五、周围、吴海潮一干人等锁了,拿回诏狱,其余相关人等就地隔离,连夜审查,务必问清谷雨的下落。”
“是!”锦衣卫如狼似虎扑入顺天府衙。
谷雨看得肝胆欲裂,身后的汉子也发觉不对头,纷纷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隔远看着。
谷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钢刀。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自己在宫中漏了行藏,皇帝岂有放过自己的道理?只是自己闯祸却将师傅及师兄们害了,这让他悔恨万分。
他两眼冒火,胸前剧烈起伏,回头看了看身后远处的汉子。
显然他们也知道谷雨的窘境,为他的反应留足了空间,往前走迎接谷雨的便是绳捆索绑,皇帝一怒之下,人头落地也并非没有可能,如果他想活命,那便要落入自己的掌握。
谷雨纠结万分,又是生气又是难过,鼻息咻咻两眼泛红,右手紧攥刀柄,忽地足底发力,径直向前冲去,人影在巷口一略而过。
“妈的!”身后的汉子见谷雨铤而走险,气急败坏地从后方追了上来。
周青柏霍地转过头,盯着空无一人的街口,锦衣卫走上前:“大人。”
“去看看!”周青柏审慎地吩咐道,领着人走向街口。
那群汉子恰在此时也赶了来,两厢照面,双目相对,周青柏表情痛苦,厉声暴喝:“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