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由来的一句话,小洛在客厅就想过了,当即明白意思。
房,是秦隐带她们租下的。
“我没有跟江先生说过任何关于秦隐的事。”小洛说,“之前我大概猜到了秦隐是什么人,既然我都能猜到,江先生肯定也能。你的事我确实需要向江先生汇报,但是小童姐,我要真想害人,就不会只有秦隐。”
童颜眉心攒动,没说话。
对于秦隐的猜忌,小洛觉得没必要多做解释,于是说:“你和人去护林站,让阿南达带我去找邢珊,我要是把这些说出去,你觉得江先生会放过他们吗?”
见她皱眉,小洛立刻又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最初是李凯文跟着我们一起回国,而我那时候才听江先生的吩咐,你不该只怀疑我。”
童颜不否认最后一句,“我相信你之前没有背叛我,但是从一开始,你就已经知道有人盯着我了,对吗?”
“算是怀疑。一来我不敢乱说,二来我觉得就算真有情况,秦隐应该能够自己解决。”
话说至此,童颜几乎可以确认,秦隐落入了江屿的手中。
根据日记内容,或许去俱乐部见那一天就出了状况,可她却事不关己的跟人到处玩乐。
“小洛,我一直把你当成在这边最好的朋友,可你……”童颜有些哽咽,“你什么事都对我藏着,明明都知道也不跟我说,看着我每天跟傻子似的虚与委蛇,是不是特别可笑?”
小洛一怔,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渐渐泛红,自责道:“我以为你和江先生在一起是自愿开心的,所以你才会选择逃避,假装看不见,是我想错了。”
童颜愕然,这话犹如一把剑刃劈开胸口,让她不得不直面起自己的内心,正视起自己长期以来的状态。
她一直在逃避。
因为假装看不见,所以沉浸在他人营造的生活里,刻意选择忘记原本该做的事情,以至于现在为时已晚。
就在刚刚,她仍在推卸,试图把责任转移给小洛,让负罪感减轻一点。
这和江屿以往“借刀杀人”的犯罪行为,有什么区别?
“不是你的错。”童颜低下头,“小洛,你去吃饭吧。”
“小童姐……”
“我拜托你!”她语调陡然拔高,接着又强行压下去,绷着身子又颤又低,“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尽管小洛心里担忧,也知道眼下安慰起不了什么作用,走之前她留下一句:“你好好想清楚,江先生并不是特别无情的人,毕竟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活在世上,不是么?”
房门合上,周围陷入了安静。
童颜整个身子抖到几乎失去力气,她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到阳台边。直到关紧推拉门,合上窗帘,压抑的情绪猛然破开一条缝。
那种极度无能和绝望在血液里交织,她抽泣到快要喘不过气,伸手解开衣扣,想要好让空气挤进来。
她想发泄出来,却发现这种痛苦只靠眼泪根本消散不掉,只能攥着窗帘捶打窗户,掩盖喉咙里发出的情绪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