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地道往下走。
火把的光刚照亮地底,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便扑面而来,晃得人眼晕。
金元宝、银锭子,乱七八糟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个亲卫当场腿肚子就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半天没合上。
密室正中央,摆着一个上了锁的玄铁箱子。
一个亲卫上前摆弄了半天,那锁是西域来的奇巧玩意儿,构造复杂,根本找不到下手的门路。
云知夏却不着急,慢条斯理地从发髻上抽下一根银簪。
她走到箱子前,将簪尖探进锁孔,闭上眼,耳朵几乎贴在了锁身上,手指在簪尾飞快地捻动、挑拨。
咔哒。
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脆响。
锁开了。
她收回银簪,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娘以前教过,越是花里胡哨的锁,里头的门道就越简单。
这就叫……
大道至简。
萧珏的视线跟钉子似的钉在她身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想把她整个人看穿。
慕容熙的扇子摇得更欢了,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看好戏的兴奋。
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顾晏尘,嘴角都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弧度。
箱子打开,里头没有金银,只静静躺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和一枚通体血红的玉佩。
那玉佩在火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正是云知夏苦寻已久的那块凤血玉佩。
云小墨第一个扑过去,一把抱住那本快有他半人高的账本。
他掏出个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猛拨,珠子撞击声快得只剩一片虚影。
娘亲!
国舅爷贪了三十万两!
他激动得小脸通红,声音都在抖。
这笔钱,够我们把慈幼局开遍整个大乾了!
慕容熙在旁边吹了声口哨。
三十万两,我的乖乖,国舅爷这胃口,都能拉起一支私兵造反了。
云小暖则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枚凤血玉佩,把小脸蛋贴在上面亲昵地蹭了蹭。
娘亲,这个玉佩好暖和,戴上它,我心里的小人儿就不冷了。
顾晏尘看着她天真的模样,素来冷硬的面部线条也柔和了些许。
云知夏接过玉佩,那熟悉的触感和温度,让她喉头猛地一哽。
她将玉佩紧紧攥进掌心,这温度,是娘亲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丝暖意。
就在众人准备撤离时,云知夏正要把账本放回箱子,指尖却顿住了。
这账本的牛皮封面……
似乎比寻常的要厚上一点。
她用指甲尖在封皮边缘不着痕迹地轻轻一划。
嘶啦。
封皮应声而开,里面竟是一个夹层。
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陈旧药方,从夹层里滑了出来。
云知夏展开药方,凑到火光下。
药方抬头上,“牵机引”三个字,笔锋阴狠,看得人心里一寒。
而药方最下方的署名,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赫然是那个在朝中声望极高、素有贤德之名的裴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