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沈醉在念什么,沈惊鸿瞳孔倏然一缩,转回头看向嵬鹫,哑着嗓子问道:“你……干了什么?”
“穿心赋。”嵬鹫开口,“你脚下便是我祖先埋骨之地,所谓祖先之力,不过是一个阵法,叫人在幻觉中再度经历他毕生最不愿回想之事,一遍遍循环往复,直至疯魔。”
沈惊鸿稳住心神,余光瞥见营帐顶篷,找准时机撑住悬鱼刀跃起,悬空之际,举刀划向营帐蓬顶,“嗤”的划出裂口,他抬手抓住帐内支柱,施力一握,生生攥断小臂粗细的木柱!
营帐失去承力柱瞬间塌陷下去,厚实的帐布将嵬鹫牢牢压了个严严实实,而沈惊鸿则拽住沈醉从裂口处钻出,没等嵬鹫麾下叛军反应过来,锚定南边空旷沙漠,直接施展缩地千里!
他带着沈醉,这是第一次带人施展这法术,口诀之后,灵流紊乱,耳边狂风呼啸,沈惊鸿咬住牙,知道这术法又不顾他意愿,变成了“缩地不一定多少里”。
“缩地不一定多少里”恰如其名,不像正规的缩地千里法术那样,能准确地停到千里之外,这玩意儿究竟在哪儿停,全凭气运,施法的沈惊鸿也得到了地方才知道。
风的呼啸声停下,沈惊鸿揉了揉嗡鸣的耳朵,四处看看,发现周围尽是风沙漫天的大漠。
一眼望不见任何他熟悉的地方,想着嵬鹫也该是追不上,沈惊鸿停下来,喘息之际,再度回想嵬鹫说过的话。
凤凰几乎死绝,是因为凤凰骨血里的灵力过于暴戾,生来自相驳斥。
他安慰自己,嵬鹫这话根本如同志怪话本上的无稽之谈,阿捡自幼性情温和,自是能压制住暴戾灵流。
想了半天,觉着自己很是牵强,可显然他不光不擅长安慰别人,也不擅长安慰自己,心突突往下坠,胸口焰纹跟着烧得五脏六腑一阵绞痛。
沈惊鸿咽下不适,想问询沈醉状况,一抬眼,脖子倏然被一把掐住。
呼吸完全被迫窒住,颈骨被那手指的力道挤压发出嗬嗬异响。
沈惊鸿艰难地看向沈醉的脸,发现沈醉眼中竟闪烁出一抹诡异的鲜红。
沈醉看他的眼神不再如先前在嵬鹫营帐中那般茫然,可有几分古怪的戏谑,还有更多的神韵,他没能立即看懂。
“沈惊鸿,你的眼睛长得真好。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这样看着我,我便觉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有天大的不得已。”慢悠悠说完,沈醉一把将他掼在沙漠上。
风沙扑面而来,沈惊鸿下意识闭了闭眼。
脖子上的手虽松了些,可仍是死死扼住他的咽喉。一股气流在极近的地方钻入耳孔,他听见沈醉发问:“不得已。沈惊鸿,你有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