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猛地攥碎一枚灰色晶石。
“万界挪移·遁！”
唰！
一道足以隔绝一切因果探查与法则锁定的奇异光芒，顷刻间包裹住刚刚签下契约、气息更加萎靡的道祖。
在神王与道祖的合力一击，即将触及道祖身体之前，包裹着道祖的灰光猛地一闪，原地只留下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涟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地独留一道微弱的嘶吼声。
“神王！周白！我记住你们了！”
“混账！”
神王宙斯脸色铁青，暴怒的咆哮如同雷霆炸响。
他们势在必得的绝杀一击，竟然被周白用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将道祖这个累赘给强行送走，打了个空！
“垂死挣扎！”
神王宙斯寒声如冰，权杖高举，信仰燃烧，再度凝成洞穿宇宙的黄金神矛！
“清除修正，目标锁定，湮灭启动。”
一道更纯粹，凝练的抹除白光汇聚，虚空塌陷。
送走了又如何，把周白杀了，照样能得到万界楼。
到时候，道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躲得过去！
然而，面对这足以将任何至高存在都碾碎的绝杀一击。
周白脸上却浮现奇异的平静。
那不是恐惧，也不是疯狂，更不是绝望，而是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刻的平静。
周白抬起了手。
又一张卷轴，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万界楼以商为本，商通万界。
商业最注重的，就是契约。
而契约，也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
强制性的，非强制性的……都只是其中的一种。
花费大量的能源点，周白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深灰色，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殆尽，透着沧桑与不详。
卷轴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散发出来。
它安静得可怕，如同多元宇宙的坟墓。
但当神王宙斯的目光触及这张卷轴的瞬间，他那颗历经无数纪元淬炼，早已坚如神铁的心脏，如同被一柄无形的的冰锥狠狠刺穿。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原始恐惧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全部意志。
那张威严无匹，仿佛永远掌控一切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骇之色！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神王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侦测到未知高维概念物品，能量特征无法解析！”
“威胁等级：无法界定！无法界定！”
“立即规避，最高优先级规避！错误！链接中断！空间锚定失效……”
可惜，太晚了。
一切的计算、一切的惊骇、一切的挣扎，在周白捏碎卷轴的动作面前，都显得如此徒劳。
“两位，”声音清晰平淡如宣读判决，“旅途愉快。”
话音落，卷轴，捏碎。
嗤。
一声轻响，如烙铁入冰。
破碎处，一个“点”浮现。
纯粹的“无”。
比至暗更深，比虚无更死。
现世刹那，周遭一切——皆被无形巨手拖拽、扭曲、坍缩向那一点！
“不——”
神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他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信仰神火，手中的黄金权杖剧烈震颤，亿万信徒虔诚的祈祷声汇聚成实质的音浪，化作层层迭迭、辉煌壮丽的金色神国虚影，试图构筑最后的堡垒。
然而，在那个代表“无”的点面前，一切抵抗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那层层迭迭的金色神国虚影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一个接一个无声地破灭。
“放逐……错误……核心……”
充满了刺耳杂音的意志波动，如同垂死的哀鸣，在核心彻底被拖入那个点之前，戛然而止。
神王最后看到的景象。
是周白那张冰冷平静的脸，在扭曲崩坏的虚空背景中一闪而逝。
下一刻，那个吞噬一切的“点”，猛地向内一缩，如同整个宇宙完成了一次沉重的心跳。
然后，彻底消失。
连同着神王，连同着轮回乐园的主神，以及那片被化为绝对虚无的空间区域，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他们从未在这片虚空中存在过。
只有那片被“挖”去的绝对虚无，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恐怖一幕。
破碎的虚空战场上，狂暴的能量乱流失去了目标，如同无头苍蝇般空洞地盘旋，最终开始缓缓平息。
周白悬浮乱流中，脸色苍白。
低头，看着空空的右手，似乎还残留深灰卷轴的冰冷。
卷轴的力量太过于强大。
哪怕他有着万界楼的防护，也没办法保证自己在卷轴的最中心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好在，只是一条手臂而已。
等到万界楼补充了足够的能源点，他的手臂依旧有复原的机会。
“时空坟场……”
周白低声自语。
“两位贵宾，好好享受吧。”
紧绷的心弦，终于有了刹那松懈。
他需要喘息，哪怕一瞬。
以凡人的意志，在这片战场上，成为最后的赢家。
不得不说，周白的表现，已经略微超出了帝国的预期。
但，也仅仅只是略微而已。
嗡——！！！
一股毫无生命情感的庞大意志，骤然降临！
它并没有撕裂空间，更像是早已潜伏渗透，解析了万界楼部分底层法则。
如同病毒蛰伏一般，在此刻骤然爆发！
而目标，正是万界楼的核心！
周白身后，本来由于他过度透支而略显黯淡的万界楼核心投影，爆发出刺眼的数码洪流。
瞬间覆盖其驳杂的色彩，将其染成一片纯粹的数码领域。
无数道由纯粹数据流构成的锁链，从核心深处迸射，精准无比地缠绕住万界楼的核心。
“解析完成，核心防火墙漏洞确认……”
“执行最终指令：剥离、捕获、上传！”
一个如同亿万齿轮咬合的合成音，在虚空中回荡。
万界楼当中，无数顾客或惊慌，或迷茫，或错愕……
他们也都听到了这声音。
但是，没有任何能够阻拦的办法。
“这又是怎么回事？”
“天塌了！你们快看！”
“楼主不是已经赢了吗？”
不少顾客慌张不已。
但更多人，还是紧张的注视着已经被数码领域覆盖的天幕。
楼主，总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万界楼被别人下黑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