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森眉间不悦,虎口收紧,捏着她颊边软肉,又逼她转过头来。裴玉缩着脖子往左躲,感觉他靠近,她又往右躲,总之不许他亲近。
“什么意思?”
梁靖森没再追着亲她。
裴玉的脸羞耻涨红,轻咬下唇,声音含糊:“我吐了之后还没刷牙……”
丢死人了。
病房里极其安静,催化她的尴尬。
裴玉受不了,双手并合猛地推开俯身靠近的男人,像从兽夹里逃脱的灵巧小兔,踩上拖鞋,小碎步哒哒哒地跑进洗手间。啪嗒一道锁门声,门板隔开两个世界。
梁靖森唇角勾了下,拿起她的水杯,仰头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从法国飞回来到现在,他滴水未进,人站在这,其实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尤其眼睛,得不到充足的休息,现在很干很痛。
裴玉在洗手间洗脸,尽量把自己凌乱的头发理好绑起来,就听到敲门声,她瞬间停下动作,心思防备:“你又干嘛?”
梁靖森的声音透过门板而来:“我出去一趟。”
闻言,裴玉按亮手机,已经凌晨快三点。这么晚,他出去做什么?如果是买早饭,也太早了。
刚和好,她不想表现得很关心他,淡淡哦了声:“你不用和我说的。”
一门之隔,无比安静。
安静到,裴玉不确定,梁靖森是早走了,还是听到她的冷淡话语才识趣地离开。她只顾自己爽的一句话,好像并没让她开心,他离开的原因还是会牵动她的情绪。
希望不是秒走的,那显得他太不在乎她。
裴玉的表情不知不觉变苦恼。
就听到门外沉稳的男声:“我走了。”
“?”
还没走?!
裴玉怔神时,清晰听到病房门关上的声音。他这才是真正的离开了。
仅仅半分钟过去,她的心情如坐过山车,好在终于畅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素淡面容被两颊的酡红调润,气色比刚送到医院时好很多。身体的不适用药医,但她心里的缺失,只有梁靖森能帮忙。
裴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下,无可奈何也就这样了,低头继续刷牙。
等她整理好自己,回到病床上,梁靖森就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带有大药房标志的塑料袋。
“你怎么了?”
裴玉语气暴露关心:“也是胃不舒服?”
梁靖森把袋子放到床头柜上:“没有,眼药水。”
就去洗手间洗手。
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裴玉拿出袋子里的眼药水,急着看说明书。还好,只是应对眼疲劳和明目的眼药水。她给他放回去,缩进被子里,又演起不在意。
梁靖森出来,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没有说话,仰头滴眼药水。
裴玉余光瞄到,又没控制住自己,啧了声:“不要往眼球上滴——”
梁靖森的手指已经用力,但位置不够精准,眼药水倏地贴着他眼球淌下,从他挺拔的鼻梁上滑过,在脸上留下一道湿痕。显然,他以前没滴过这东西,意识不对,手法也不熟练。
裴玉高中三年用功读书,用眼过度,与眼药水打了太多交道,也看过网上的科普,知道如何正确滴用。
她从被窝里坐起来,拍拍大腿,口吻没有暧昧,只有对患者的关心:“你躺我腿上,我给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