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还在床上躺着,萧约上前看了一眼,真像是断气了一般。
萧约心里犯起嘀咕,薛昭这小子不会借机报复,真把卫王给弄死了吧?那可就玩大了。但他面上不能表露丝毫,显得无比威严镇定:“先别哭,孤方才听见有人说起继任之事。”
在场众人皆是一悚,摸不清萧约心思,尤其是薛谈,方才差点和他兄长打起来,就为了争谁跪在离父王更近一点的位置,唯恐储君怪罪。
萧约却道:“是该商议起来了,国不可一日无主。正好众位大臣也在,三位公子谁堪当大任,或是自荐或是他人举荐,孤都听听。”
薛照适时抽了靠椅过来,让萧约坐下,他则负剑站在旁边。
薛访和薛谈对视一眼,两人目露竞争却都没言语表态。薛晖方才在混乱中本来是一个劲地找娘,但冯献棠先是盯着卫王然后又被薛昭绊住,根本顾不上他。冯灿及时拖着薛晖才跟上了人群,此时他躲在冯灿身后藏得严严实实,便是因为不敢看卫王的“尸体”。
众位大臣不确定公主所说三位公子,究竟是包含在陈国为质的薛识还是年幼而辈高的薛晖,见在场两位成年的公子都不出头,也缩在一起当哑声的鹌鹑。
萧约不动声色地观察一番,薛访和薛谈脸上都带着泪痕,但具体有多少真心就不知道了,在位当权才能其实不是最要紧的,有大臣辅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当好守成之君。品德性情是萧约更在意的东西,尤其是在对待亲人之上,最能体现良善与否。
萧约便道:“都如此谦让吗?若是朝廷举才,谦卑一些还好。但此时讨论的是一国之主,要敢为万民不敢为之先,敢当万民不敢当之责。在这一点上,卫王薛旸并没给你们做好楷模。”
此言一出,众人皆道惶恐。
薛照振剑:“要说话一个一个地说,否则就保持肃静!”
“惶恐什么,孤只是一时在卫国,长久做主的到底还是卫王。要是没有一位强干有为的王上,不能临危自定主持大局,国家如何能够安稳,那时候你们才真该惶恐。”萧约指头在肚子上轻点,“如此危急关头,就没有人能表现几分担当吗?”
此言一出,薛谈立即道:“卫国一切都是上邦恩赐,薛家世代忠诚于大陈,今日骤然生变,父王被贼人所害,我等已经乱了方寸,请殿下裁夺!我等皆唯殿下之命是从!”
萧约道:“这位是二公子?看着并不像方寸大乱的样子,在众人皆乱之时尚能镇定,不错。”
薛谈被这一声夸奖弄得有了底气,他抬头挺背,继续道:“让殿下遭遇如此凶险,是我等的失职,罪该万死。也万幸有殿下坐镇,才不至于酿成大乱。卫国之安定,全赖陛下与殿下天恩!”
萧约勾唇笑了笑,歌功颂德起来就顾不上哭爹喊娘了,看来眼泪并不太真。
萧约又看向薛访:“长公子以为呢?”
薛访叩头在地:“殿下,父王素来身体强健,又有陛下钦命的福寿,断不会如此短命,或许只是气闭,请殿下允许太医再行救治,恳求殿下不要放弃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