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位的传承直接影响卫国安定与否。”萧约道,“卫王心意不定,一直未向大陈表态请封。显然太后是想让自己的幼子继位的,这些年来一定没少向卫王使劲,但到底明面上薛晖只是卫王的弟弟,宗法上说不通。而且薛晖年纪太小,完全不能和卫王那几个已经成年的儿子相提并论,所以太后只能韬光养晦,等着儿子长大再做图谋。因此,太后该好好保养身体,最是惜命。她突然病重,要么是他人下手,要么是她自己有了新的打算。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不安定的预兆。作为陈国储君,将藩属国家牢牢掌控,维持天下太平是我的职责,所以我必须要去。”
萧约郑重道:“观应,不要只把我当成你怀孕的妻子,我还是个有勇有谋心系天下的大丈夫。怀孕不会让我变得更加软弱、需要保护,反而会让我推己及人,像爱护腹中孩儿一样,庇佑天下万民。”
两相对视,眼中包含了太多情绪,他们不止是一对相爱的眷侣,更是肩扛天下之人。
薛照仰了仰头,长长太息:“好,我们一起。”
萧约点头:“我家郎君最通情达理了——”
“但要约法三章。”薛照又说,“第一,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我身边;第二,若有危险你一定要听我的,我让你走就得赶紧走,不能有丝毫犹豫;第三,不要因为我,对卫国王室之人有丝毫怜悯宽恕,不要心慈手软。”
萧约道:“第一条和第二条不是矛盾了吗?”
薛照:“答应我。”
萧约低头抚着肚子,没看薛照眼睛:“好好好,我答应,我什么都听你的。”
——才不呢,就算危险,也不会丢下薛照不管。生死同命,经得起兑现。
两人又商议了其他事项,薛照反复叮嘱,让萧约以自身安全为第一位,然后便将公主与驸马将回卫省亲的消息昭告天下。声势弄得非常浩大,但薛照计划至多只去半个月,九月之前一定要返回陈国,让裴楚蓝时刻照护产期将近的萧约,最大程度上保障萧约的安全。
在两人准备启程的同时,皇帝又带着黄芳回了行宫,恰巧在这时候收到了裴楚蓝从蜀中寄来的信。
皇帝看罢便将信纸撕碎扔进池塘中,坐在池边闲淡垂钓。
碎纸浮在水面上,随着鱼儿上钩扯出的涟漪而荡漾,白纸黑字晕染开来,像墨梅飘零。
伺候在旁的黄芳一面将装鱼的木桶放近,一面对皇帝道:“殿下此行,是否太过危险了?大陈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位合适的继承人,若是出了差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