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沈郎!”沈邈磨着牙克制想亲烂他嘴的冲动,“我不懂戏,但我喜欢看你!那次我是醉了,但我也没找别人,怎么看你怎么顺眼……本来以为去了边境就再也见不着了,谁让你又闯进我眼里,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山大王下山洗劫,没带走大姑娘小媳妇,偏偏把你掳走了!你怎么就那么勾人!”
“我没狐媚勾引——”
“没说你狐媚勾引,你什么都没做我就丢不开放不下了,再使点手段还了得?!”
从前在登芳阁,老鸨总打骂说像块木头,留不住客人,听雪因为呆板乏味吃了许多苦头,如今却有人为自己心驰神迷……
听雪心里又酸又涨,这股酸涩往上涌,快变成眼泪了,他抽了抽鼻子,低声道:“就算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二公子也亏大了。我这样的人,外面十两银子就能买一个。”
“叫沈郎!”沈邈固执地纠正称呼,“我不要别人,就要你!我也不要你报答,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别说重伤,就算真的丢了这条命又有何妨!我喜欢你,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喜欢?一点点都没有?那你给我喂药喂不进还对嘴喂!我跟男人上床是头一次,跟男人亲嘴也是头一次!难不成净是我快活了,你一点都没觉得舒坦?你把我吃干抹净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沈邈吼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午睡正酣的班主,也就是听雪的师父。
老头儿穿着褂子摇着蒲扇循声找来,掀开幕帘正听见“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这句,臊得老脸发红,转身便往回走,却被沈邈逮住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等我回来就向你师父提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齐全了,洞房花烛更是早就办过了,说破大天你都得是我老婆!老头儿!”沈邈一声大喊把班主吓得一激灵,“旁观者清,你也认识我这么久了,你说,我对听雪是不是真心?”
班主绷着嘴角龇着牙,花白胡须直抖:“我老了,不懂这些……但是近来我们戏班的伙食开支的确多了不少,胃口好又日日都来啊……”
沈邈还算满意这个答案,放走尴尬的老班主,不忘把撕破的戏服也扔给他:“先补一补将就用,这出戏挺叫座的,这几天恐怕还要演,等我回来再给听雪好好置办新的。”
老班主“哎”了一声,有多远躲多远了。
听雪一直偷瞄着沈邈看,后者转过头来他又立马移开视线。
沈二公子,是侯爵之子,出身多么高贵,英俊又高大,还有一副侠义心肠,沈邈沈摘星,连名字都贵气……无论哪一点单挑出来都比自己强上万千倍,合在一处更是云泥之别。
本来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却因为意外滚到了一张床上……早该想到他是第一次的,那样青涩那样痴缠……那样让人难忘。
听雪回忆,原本是想照顾二公子直到他痊愈的,可听见他昏迷中喊自己的名字,不敢再听不敢深想,于是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