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芳连夜出了皇宫,来到行宫,对皇帝转述了萧约的原话。
皇帝才服了汤药,黄芳把空碗接过又递上温热的帕子,听见皇帝冷笑,垂头道:“薛照今夜未必能从那些死士手里逃脱。”
皇帝擦拭嘴角,看向一旁的师徒二人:“你们觉得呢?那两个小家伙,想跟朕掰掰手腕。你们说,谁赢谁输?”
裴青事不关己一言不发,裴楚蓝踢他一脚,又对皇帝发火:“还用猜?别说小太监比你年轻几十岁,不愁熬不过你。照你这样乱补乱治,萧约的孩子一出世就能做太子。”
裴青抬眼侧首看着裴楚蓝,裴楚蓝照脸给他一拳:“看什么看,成天放血,你小子早晚也是个短命鬼!”
裴青被打得偏过头去,他手腕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尚未凝血,被裴楚蓝一打,挥出一道血弧。他转过头来,舌尖顶了顶腮,语气冷硬地说:“你管不住我,裴楚蓝,你把我逐出师门了,我不再是你徒弟。我的事,和你无关。”
“欺师灭祖的小兔崽子,不识好歹!”裴楚蓝拽住他领子,但显得毫无气势——毕竟对方再也不是他能够俯视的少年了,而是长得足够高大挺拔的男人。
裴楚蓝仰视着裴青,咬牙切齿地狠声道:“小毒物当小血包还当得挺骄傲是吧?谁他娘的爱管你,你用血给皇帝入药,要是把老头儿吃死了,你没爹没娘光棍一条不怕死,诛九族不就是连累我一个?那时候我说不是你师父,谁信?狗日的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回药王谷去!”
裴青凝目注视着他:“你在关心我,裴楚蓝。”
裴楚蓝直接甩他一巴掌:“听不懂人话是吧!我关心你奶奶个头!”
“我没见过我奶奶。”裴青任他打,“不过大概是和我娘一样的死法。”
裴楚蓝闻言怒气瞬间散了大半,看着裴青脸上隆起的指痕,小声咕哝道:“你这死孩子……知道她们是什么下场,还作死……”
裴楚蓝转头对皇帝道:“哎,燕老头儿,我已经缺了大德把萧约给你弄回来了,眼看着你也是要抱孙子的人了,积点德,把小青还给我。我们师徒回药王谷,专心给你研制延年益寿的良药,不比喝这小混蛋的血强?”
皇帝看一眼有红痕残留的碗壁,背手道:“朕要的不是延年益寿,而是每晚能在梦中和妻女相见,唯有裴青之血入药才能有效。”
“那不是药效,是你被毒得出现了幻觉!”裴楚蓝急声道,“小兔崽子是被他家里从小喂养各种毒物长起来的,甚至从娘胎里开始就泡在剧毒之中,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甚至骨血里都带着毒素……原本是专门杀人的人形至毒,谁能想到你会用来做梦!你这不是饮鸩止渴?该清醒过来了!再这么下去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