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从何传出的消息,梁王收到边境的奏报,说是起先与梁国士兵发生冲突的卫国士兵疑似他方伪装。
当今天下,除了梁、卫二国,剩下的只有陈国了。
奉安城内渐渐弥漫起焦躁不安的气氛,茶坊酒肆之中随时都有人交头接耳议论,怀疑陈国故作好心明面上放质子回国,背地里却将质子杀害在边境之处,一来为了栽赃给卫国,挑起梁卫争端,二来是杀鸡儆猴,震慑藩属。
可是,好端端的,宗主何必要和臣下过不去呢?
有人猜测,陈国皇帝是要清理异姓藩王,真正一统天下。
可是,陈国疆域辽阔,何必再计较梁国一隅之地呢?
百姓议论纷纷,诸多不合理之处最终都能用“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来一言蔽之。
一时间,自奉安乃至梁国全境几乎是人人自危。
但梁王仍然保持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状态,仿佛对民间的揣测毫不知情,近来上朝过问最多的也还是二月的联姻和春闱。因为这两项都是礼部主管,所以近来老四很是得用,老二倒是称病在家接连数日不朝。
已经是正月底了,送郡主前往卫国的使团主要成员也都定下。梁王属意率领使团的原本是四公子冯燎和薛照,中途出了长公子冯煊这桩岔子,差事到底还是又落回原处。
不过,因为礼部人手紧缺,冯燎要操办春闱,所以留在了京中,老二又称病不出,梁王便改派淮宁侯的次子与薛照一道,据说是沈二自己向梁王请求的。
萧约对此表示担忧:“沈摘星是个没脑子的人,先前他就怀疑是你陷害了沈危,难保梁王没再撺掇什么。梁王心思歹毒,沈二莽撞冲动,这一去远离奉安,而且边境上已经出过一回事,要是他对你不利怎么办?”
薛照蹲身给一两添着狗粮,闻言仰头看萧约:“担心我?”
萧约用脚尖踢踢他:“跟你说正事呢。”
“这就是正事。”薛照起身牵着萧约手往屋里走,“你心里有我,我当然欢喜,不过十个沈邈也不能奈我何。我倒是更加担心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萧约道,“梁王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知情的除了你和我的家人,就是裴楚蓝和齐先生……哦对,还有沈危和那位长公子,不都是我们这边的吗?没人会泄露。”
“眼下看起来都是和梁王相对的,但是……”薛照的话没说完就转了方向,“怎么不能把我也归进你的家人里?难道我不是吗?栖梧?”
薛照刻意把“栖梧”二字拖得很长,分明意在表达谐音。
栖梧,妻吾,嫁吾为妻。
萧约脸红想要岔开话题:“我去看看韩姨有没有收拾好你的行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