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又为什么私自带走刺杀梁王之人呢?
萧约想了半夜也没想明白,回想薛照说的那些阴阳怪气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也是一头雾水,抱着小狗往床上一倒,看着对面的空床竟然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薛照从萧约那里出来,照旧绕了许多路确认没有眼线摸清自己踪迹才进了宫——这个时间,宫门早就落钥,宫人不得随意进出。但这规矩对薛照来说形同虚设,梁王甚至准许他在宫里乘轿骑马。
梁王近来精神不错,自从裴楚蓝进宫为他诊治,他的头疾再也没有犯过,如今都有心力将阁部送来的所有奏折全部看一遍,还不用秉笔太监批红,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一见薛照前来,梁王笑着放下笔:“观应,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吧?那日可真是吓着孤了。”
薛照点头:“劳王上挂心,不过是皮肉伤,并无大碍。”
“那就好,裴家的医术实在是绝妙,那样狰狞的伤口,一副药下去就能止血愈伤。能得药王谷相助,是我大梁之幸啊,孤让裴楚蓝研制防冻防皴的良药,也好让军中将士们寒冬里一样操练,一样勇猛善战。如今他多了一位徒弟,希望早日有所成果。来,观应,在孤身边坐。”梁王对薛照招手。
薛照走向梁王,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茶水和几盘干果和肉脯,还堆着数十封奏折,大半都已经加了朱批。
“来,尝尝,这个孤吃着觉得还不错。”梁王将肉脯往薛照那边推,“肉质不柴,吃着也不会口干。”
薛照没有动作:“谢王上,臣不饿。”
梁王抬眼看他:“你还是喜欢甜食。孤瞧见你冬至那日袖中揣着糖葫芦了,怎么吃这个?孤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宜多食甜腻之物。不仅不利身体康健,若是被有心之人窥知喜好,投毒下药,岂不麻烦?”
薛照垂眼,双眸晦暗不明:“王上,臣不爱吃糖葫芦。常吃的药有些苦,混在糖莲子里好入口些。”
梁王闻言语塞,半晌才将案上的奏折摊平:“帮孤批一些吧。到底是有了年纪,不似年轻时那样通宵处理政务都不耽误上朝,正好明日朝臣一律休沐,孤才能逞逞强。没有谁比你更能领悟孤的心意,连旁人的字孤都看不惯。观应,你是孤最亲近之人了,孤不想让人拿住你的错处,孤想护你周全。”
薛照闭了闭眼,轻叹一口气:“王上,朝中参臣擅权独断之人不在少数,人言可畏。”
“此处没有外人,不必讲那些君臣虚礼,观应啊,你是孤王最喜欢的孩子,孤愿意把你捧到高位,任谁说什么也改不了孤的心意。”
梁王伸手要按薛照肩膀,薛照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躲:“薛照不敢僭越。”
梁王脸色微变,摇摇头道:“你是知进退的好孩子——这么晚找孤有何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