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存在的意义本来就是满足姆大陆居民的心愿,因为我的身体便是由无数居民的意识碎片构成的。
换句话说,如果我违背了这个原则,自己也会彻底消逝,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所以我出现了。”
这些话陌生人从来没和人说起过,一段话说完他长长叹了口气。
“在他们清醒时,我逐个了解了他们的意愿。
祓除审判之星施加的神祇伟力我做不到,如果我真能做到这点,早就在审判之星降临时我就该保护住所有人。
所以我只能换个方式让他们吃饱,让他们穿暖,让他们觉得自己恢复了健康,同时,这些人的亲朋好友也会在他们的意识里复活,还像过去一样陪着他们。”
眼前的画面再次发生了改变,只不过这次的画面有点超现实,世界被分为了左右两部分。
左侧的画面里,姆大陆的居民受到神祇眷顾,他们来到了一座衣食无忧的世外桃源城市,在这里,他们不用为生计烦恼。
美食,美酒,舒服的房间,一切娱乐活动都唾手可得。
而右侧的画面里,如同刘永禄看到的一样,人类畸变成了臃肿肥胖的怪物,别说在草地上打马球了,这些生物连转个身都困难。
泥浆,粪便,臭烘烘的小溪,怪物在欢快地哼哧打滚。
“可以,不错,哥们你能耐不小啊,口才也不含糊!”
顶着头盔的刘永禄冷笑一声鼓了鼓掌,随即歪着嘴反问道:
“这些姆大陆来的岛民,权当都是你治好的,我不跟你掰扯。横竖都是怪物,但在精神层面起码不受罪,比姆大陆的复影人强。
可安宁之岛上还有不少外来人吧?像我一样被空间雨带到岛上的,这些人没病没灾,你为何也把他们改造成了这样?说!
这一点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纵使你口灿莲花,今天我说不得也要……”
刘永禄亮了个相,比了个大鹏展翅的架势:
“主持公道!”
陌生人面色如常,脸上丝毫没有羞愧愤怒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眼前的画面又是一变,二人已经回到了刘永禄的后台。
刚才刘永禄所进入的空间不根本是什么幻梦境,只是陌生人和他共享了自己一小部分的意识。
“来一根?”
一盒宇宙牌香烟毫无征兆地在陌生人手里出现,他递给刘永禄,刘永禄咽了口口水,还是摇了摇头。
不劳而获是什么下场,刘永禄再清楚不过了,烟瘾再大,这时候也得憋着!
陌生人还是以前那样,他也不用强,只是自顾自点燃一根烟继续说道:
“你相信我吗?”
“不相信。”
刘永禄摇摇脑袋,安宁之岛的事儿过于震撼,岂是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说服我的?
“不相信也没办法,那些岛上的外来人为何变成那样,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
陌生人举了举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开始他们上岛就像你一样误入了安宁之城,那个洞口受到我伟力的影响,你可以想象成一个特殊的幻梦境。
他们虽然不像姆大陆上本来的岛民一般,被疾病所影响,但心中的苦楚和烦闷却也多的不像话。
昨天和你聊天的那个尼德兰人还有印象吗?”
刘永禄点了点头。
“他是尼德兰海军,服役前结婚的,在老家有一个家庭,五岁大的孩子和妻子时常站在村口等着他回家。
可某一天当他远洋出海时,年幼的孩子感染了传染病,医治无效,夭折了,也是一个男孩,也叫克劳伯。
他妻子承受不了这种打击,脑子渐渐就出了问题,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陌生人呼出一口烟雾。
“这个尼德兰海军在那之后就很少回家了,他总会在午夜醒来,因为梦到过去的时光而泪流满面。
他曾无数次向……圣女祈祷,让自己的儿子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陌生人似乎对圣女这个词汇比较生疏,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
“在安宁之岛,他又遇到了自己的爱人,她不是疯疯癫癫卧病在床的模样,她如同过去一般年轻,美丽,风情万种。
在这里,他们孕育了自己的孩子,和死去的小克劳伯一样活泼,一样好动,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吗?”
陌生人最后又重申了一遍:
“他们的身体为何会畸变成那样,我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曾无数次近距离观察过,最开始几年他们还好好的,但接下来嗯……就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了。
当然,我也试过……将部分真相告诉他们,这些人获悉后都毫无例外地……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陌生人说完后便是长时间的无言沉默。
他和刘永禄都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双方的关系。
陌生人想的很简单,他是神祇,受到诞生时原初意志的影响。
让刘永禄许愿在岛上继续生活下去就是不可改变的未来。
耗着就耗着呗,反正饿了你得找我讨饭吃,渴了得找我要水喝,你不能一直靠吃树果一直过活。
刚才陌生人变出来宇宙牌香烟也是这个道理,他想的还是同化刘永禄。
可如果这人死不妥协怎么办?想到这里,陌生人眼中闪过了一抹杀意!
这抹杀意刚巧被刘永禄捕捉到。
不好,这货要狗急跳墙!
刘永禄也没那么天真,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的眼前这人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然后心甘情愿把自己弄到隐世之岛上去。
我得想个办法拖一拖……此时动手没有必胜的把握,这家伙有点难缠,最好再让我观望今天,寻个稳妥的办法金蝉脱壳,这才好呢。
想到这,刘永禄这坏门又来了!
“豆.尼瓦尔,我想我解释的已经够明白了,怎么样?愿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最后还是陌生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