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关好门,将钥匙放到旁边的花坛里。 不知不觉,天变得越来越亮的。橙黄的光渗出云层,在天边勾勒出一条浅薄的线。 许嘉将辞职信交给王海,并鞠躬表示歉意。 她脸色惨白,眼眶却红得吓人,神情严肃,缓慢而坚定地表明态度:“我的能力不足以担任平宁剧院的首席,还请您让更专业的后辈当选。” 王海张了张口,半晌却只顾在摇头叹气:“邵先生知道吗。” 许嘉:“嗯。” 王海又叹气,唰唰两笔签上姓名,将表递给她:“许嘉,其实我一直很好看你。” 说什么都起不到作用,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 床头,窗边,门外 许嘉总能在各个地方看见姜珊的身影,那湿漉漉的鬼魅无处不在地跟着她,讥笑着嘲讽着她的落魄。 “抱歉,辜负您的期待。” 许嘉轻声说,长睫遮住黯淡无光的眼眸,“但我必须要离开。” 王海似乎只会叹气了,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许嘉离开剧院时,训练室里的大家还在起舞。她深深地看最后一眼,又再次低头离去。 斜来的阳光拉长她的影子,她的背影单薄而更显落寞。 她继续向前走,车轱辘与地面的摩擦声逐渐远去,消失于长廊的尽头。? 天鹅 ◎他才猝不及防地明白,原来他爱她。◎ 许嘉离开的第一日。 春季的气氛依旧在蔓延,被雨水洗过的天比宝石更透亮。 宿醉后的头很痛,身体也绵软无力,眼前总漂浮着各色的彩光,却拼凑不出完整的影子。 邵宴清想:他必须要去工作,要在仅剩不多的时间里,让邵阳看到自己的成绩。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打不起精神 邵宴清又一次望向前方,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却不知在期待些什么。 咚,咚。 忽而,有人敲门,力道与频率像与记忆里相同。 邵宴清心一颤,极快地答:“进来。” 慢慢得,门被推开,缝隙越来越大,视野越来越广。 他专注地盯着,掌心泛起汗意,心跳在不知觉中极快。 可缝隙间露出的并非裙摆,而是再普通不过的西装裤腿。 耳畔似听见啪的声响,刚升起的希望又沦为泡影。 继而是烦躁,无边的烦躁纷拥而来,啃咬着,仿佛要吞噬他的血肉。 邵宴清按揉着眉心,低声问:“情况如何” “我找到了姜珊所在的医院。” 刘科将整理好的文件放于桌面,“姜珊已经脱离危险,但一口咬定是许小姐逼她自杀的。周围的媒体很多,我猜测,大抵是有人想借机炒作。”见邵宴清面色阴沉,忙补充,“姜珊的病房外有保镖看守,媒体是进不去的,不用担心会走漏风声。” 邵宴清:“许嘉呢。” 刘科:“许小姐辞去了平宁剧院的工作,手机号码也已经变更。”停顿,声音更低,“所以暂时无法联系到她。” 邵宴清起身,披上外套就要往外走。 刘科:“诶,你去哪啊。” 邵宴清:“抽烟。” 刘科看了眼腕表,又说:“半小时后还有会议,要记得回来啊。” “嗯。” 审批,开会,看材料。 像机器一样无休止地轮转着,可忙碌后的疲惫仍无法遮掩心中的空虚。 工作常在深夜结束,邵宴清孤身回到别墅,却又长久地站立于门前。 他不想进去,或者说,是不想看见那空荡荡的厅堂。 黑暗令他感到无法言喻的惶恐,他想要欺骗自己:许嘉是睡着了,而并非已经离开。 以往,一楼靠南的窗户总会亮着灯。 只要打开门,就能看见揉着眼睛的许嘉迷迷糊糊地走向他,用睡醒时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宴清,你回来了。” 他微笑着张开双手。 许嘉会抱住他,脑袋靠着他的胸膛,轻声劝:“快去睡觉吧,别让自己太辛苦。” 可是现在,诺大个屋子内瞧不见丝毫的亮。 明月被云雾遮盖,隐于暗处的虫鸣像鬼魅的啼哭。 邵宴清合衣坐在车内,沉默着望向那扇窗户。 待到太阳升起,才驱车前往公司。 许嘉离开的第三日。 天空又稀稀落落地降了雨,气温在潮闷中逐渐上升。 二楼的舞蹈房已经完工,整体的模样比效果图还要精致。 地板是红木的,玻璃边角有天鹅元素的设计,订做的顶灯既明亮又不会显得刺眼。 许嘉不在,这份准备多时的礼物,就只能于风雨中逐渐蒙尘。 邵宴清将房间钥匙交给黄妈,让她每三天来打扫一次。 “那 ', ' ')(' 个邵先生。” 黄妈双手捏着钥匙,惴惴不安地问,“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邵宴清沉默。 中年妇人的语气更急,手指磨搓着衣角,絮叨:“都怪我不好,年纪大就容易忘事。去本家前应该提前解开那锁,怎么偏偏就忘了” 邵宴清蹙眉:“锁?” 黄妈一愣,微驼的脊背愈加佝偻:“是的,锁,我没有解掉柜门的锁,夫人当时肯定很为难。”身体前倾,眼里满怀不安,“邵先生,我想向夫人表达歉意,她以后还会来到别墅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