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骄横惯了的纨绔若不让他们真正痛彻心扉,又怎会牢记教训,痛快的交赔偿。
故而,需得让他们在绝望中多煎熬几日,好好消磨那份不知天高地厚的臭毛病。
韩青亦非鲁莽之辈。
囚禁一地不变,
万一被他们施展秘法传信,或被天玄域那些老家伙寻了蛛丝马迹,岂非前功尽弃?
因此,与陆靳北等人达成初步合作后的数日间,韩青已神不知鬼不觉地为那群纨绔换了七八个囚禁之所。
每一次挪移皆是隐秘至极,动辄横跨万里。
如今,这群倒霉的肉票,早已被他挪移出芝兰域。
锁进了一处他费心寻觅的绝域险地——
那地方,灵气稀薄,生机断绝,方圆万里不见人烟,便是飞鸟亦要绕道而行。
如此一来,天玄域那些老狐狸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休想在短时内寻到他们的宝贝疙瘩。
除了乖乖指望他开恩,再无他法。
……
此处乃极北冰原深处,一地底冰窟。
窟内寒煞刺骨,四壁覆盖着厚逾数丈、幽光闪烁的万载玄冰。
此冰坚逾精铁,堪比低阶法器,更散发着一种能冻裂神魂的恐怖寒意。
韩青略一感应,此地奇寒。
换成前世的计量单位,零下270°!
无限接近绝对零度。
然而,便困在这等绝境。
那十数个被韩青搜刮得只余贴身单衣、元婴又被噬魂妖针死死钉住的天玄域纨绔,无一人冻毙!
他们蜷缩于冰冷坚硬的地上,牙关咯咯作响,身躯抖似寒风中的残叶。
面色青紫,唇白如纸,呼出的气息甫一出口便凝为冰晶。
饶是如此,他们那元婴修士的肉身,竟硬生生扛住了这冻绝生机之寒!
“啧,元婴修士的根基,倒也不凡。”
韩青隐于暗处,颇有些玩味地打量着这群狼狈不堪的家伙,心下暗忖。
若是寻常练气、筑基修士,怕是早已化作冰雕,魂飞魄散了。
这些纨绔子弟,修为虽不济,肉身体魄倒还算扎实。
当然,扛得住不死是一回事,其中滋味,又是另一番光景。
这群少爷小姐,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
何曾受过这般苦楚?
他们中并无真正的炼体士,更未修过什么高深御寒的法门,此刻全凭元婴境的底子硬扛!
那种深入骨髓,仿佛连魂魄都要冻僵的极致阴寒,无时无刻不在凌虐着他们的神魂,让他们痛不欲生。
这也算是韩青予他们的另类款待了。
寒冰地窟内。
“冷……好冷……我……我要死了……”
一个素日最为跋扈的纨绔,此刻牙齿打颤,话不成声。
“早知如此,便是打死我也不来这鬼地方……”另一纨绔泪水刚出眼眶便凝为冰珠,狼狈至极。
“族中长辈……怎还不来救我们……”
“呜呜……我想回家……我想念我那暖玉温床……”
绝望与悔恨,如这窟中寒气,丝丝缕缕渗入每个纨绔心脾。
这一刻,他们无比怀念往昔纸醉金迷、呼风唤雨的逍遥,更悔不当初,为何要猪油蒙了心,跑到这芝兰域来撒野!
他们日夜期盼,族中长辈能早日奉上赎金,让他们脱离这比九幽炼狱更可怕的冰窟囚笼。
只是,他们的这点指望,终究是镜花水月。
韩青可没打算这么快就便宜了他们。
除了这蚀骨严寒,更让他们心胆俱裂的,是时不时自地窟外一掠而过的巨大龙形阴影,以及随之而来的阵阵低沉龙吟与令人窒息的磅礴妖威。
那是韩青刻意以妖气显化,用以恫吓。
窟内纨绔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生怕那喜怒无常的妖龙等得不耐,闯进来随意抓几个去当冰镇点心!
肉身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时光无情流逝。
转眼,又是半月。
这些往日里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已彻底品尝了何为生不如死。
他们的意志,早已被消磨殆尽,从最初的愤懑不甘,到恐惧绝望,再到如今的麻木……
甚至有几个心志稍逊的,已然有了崩溃之兆。
就在他们自觉快要被这无尽寒冷与恐惧吞噬,沉沦永恒绝望之际——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宛若九霄神雷当头炸裂,骤然自地窟外传来!
紧随其后的,是高亢入云的的龙吟,响彻冰原!
是那妖龙与人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