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挽秋比同事更早知道这一消息,于是工作更加卖力,也信心满满自己一定成功晋升。但意外来的出其不意,在十三中这一所混乱城中村的学校,发生了校园暴力。
那是路挽秋第一次见到谢知韫,少年骨相极佳,五官分明,气质不同于同龄人的幼稚莽撞,泠然稳重得像个胸有成竹的上位者。
她见过谢知韫一次,就记到了现在。
“老师,我们没霸凌谢知韫。”
“是
随便开了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他就突然甩脸色。”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路挽秋听身边不少的男生叽叽喳喳反驳后,看向谢知韫,道:“同学,你说一说?”
“确实是开了个我妈出轨,我爸家暴,我妈跟人跑的玩笑。”
……
发生这样的事情,路挽秋很愤怒,也想要彻查。但言语的霸凌难以界定,她也无济于事,只能口头教育几句。
温时念沉默了几秒,“所以,这就算你害了谢知韫?”
“并不是。”路挽秋开口:“霸凌的人大多受不到惩罚,谢知韫是个聪明人,在上面领导明察暗访的时候,不会与学校作对,事情便这般压了下去。”
对上女儿如炬的视线,路挽秋桌子底下的五指微蜷,她缓缓开口:“我也有心无力,心中有愧之下,恰逢他父亲酒驾出事,人在重症病房,便帮了点小忙。”
温时念吸了吸鼻子,她知道,母亲随口一句的压下去,是谢知韫对世间希冀的逐渐消失的开始。
而她口中所谓的帮了一点小忙,对于谢知韫来说可能是滔天恩惠。
路挽秋继续开口:“但后来,谢知韫让我不要继续给他父亲付费了,他说,他恨父亲。”
直至今日,路挽秋还是忘不了少年那凉薄的眼神,以及轻飘飘说出的那一句话。
“对我而言,他死了更好。”
在那时候,她就觉得,这孩子莫过于残忍。亲生父亲把他养大,居然还说得出口这样的话。
“但我同意了。”路挽秋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我只是对他有愧,icu一天那么贵,我也不可能帮他那么多。只是那天,他奶奶恰好听到,便以为是我与谢知韫达成交易,如今领导小组考察完毕,便不管他父亲……”
路挽秋点到为止,“不过,我当年也确实对不起他。”
起码,在她现在看来,自己当年确实处理得不好。
温时念不知道怎么评价母亲的所作所为,她讷讷开口:“那欺负谢知韫的人怎么样了?”
果然跟谢知韫猜想的一样,念念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路挽秋按照谢知韫的答案,缓缓开口:“还能怎么样?初中的混子大多辍学,要么进了职高,有些的话进了少管所。”
温时念垂眼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