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渊柏如今最听不得别人提及裴萱萱的一切,包括“裴御萱”以及“师姐”。
这几个字,传入他的耳内过于逆耳,便有如用尖锐的针尖不断摩挲着他脆弱的耳膜,同时用刺锤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把他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渊……!”
南星使尽力气从牙关中挤出一个字,意图唤醒田渊柏的神识,却见其额间竟渐渐亮起道黑光,紧接着,不知从何处飘来几股灰浊的气,“滋溜”一下便齐刷刷钻入了那黑光里。
“……!”
虽被掐得无法言语,但从其发出的气音,也不难辨出南星的惊恐。
而且这种惊恐,是在人遇到了最为害怕的事情后,才会发出的最原始的声响。
回看到田渊柏的脸上,只见他脸色发白,像是中了什么邪,一双本熠熠生辉的凤眸染上了抹红色的恶,同时额间浮现出个印记——是成为堕仙的标记。
“咳咳咳……”
在关键时候,田渊柏松了手,他不受控的黑色长甲划破了南星的喉咙,所幸伤口不深,且南星擅于治疗,便立马用灵力为自己止了血,然后忙朝后爬了好几步,直到没了力气才停下。
得救了。
他在心中暗叹,觉得田渊柏许是对他还怀有善心,所以并未打算对他下以杀手。
可尽管田渊柏对其手下留情,也还是害惨了他。
南星像是条被踹上岸边的鱼,猛地从身边汲取着新鲜空气,头顶的月轮绕了小半圈,正挂在天际的中央,阴恻恻的月色打在披头散发的田渊柏的脸上,为他镏了层阴郁之感。
从未见过田渊柏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南星只觉仿若世间所有的阴气全都灌注到了他的体内。
南星咬咬下唇,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来说,面对此等凶悍的对手,他只能认命自己为鱼肉,他人为刀俎,且看对方打算如何摆弄他了。
“渊柏,你不要自甘堕落,成为堕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届时若想要再回头,可就难了啊。”
终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门走入歪门邪道,南星苦苦相劝,可对方显然已坠入了另一个游离的世界,他的一言一语,似都不再能入田渊柏的耳内。
“她怎么能离开我?她怎么忍心就这么随手丢下我?!”
或许是这里只剩他们两人,南星的声音显得尤为的抓耳,田渊柏早已认不得面前的人,只一心想吐出心头的苦水。
南星听完这番话,心底也猜出了一二,但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无法印证自己的猜想,正欲起身间,田渊柏满是怒意的红眸朝他瞪来,吓得南星软了腿,一屁股又坐回了地面。
“师……师姐她难道被你……”南星的唇颤抖着,于吐出几个字的瞬间,下意识倒吸了口凉气,寒得他胃疼。
猜想到急于求证的自己又会吃上一击,南星慌忙设下了个弱得不行的盾,但聊胜于无,也好过就这么干坐着,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