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时辰,烧起了退,退了起,数次反复。
丑时末,莲衣再次奔向客栈后厨。
宗越尘挪动尊步,移到床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脸素白的棠鲤,每间轻皱眉,像是终于没招了,不自觉摸了摸她的脸,低头无可奈何地轻声叹息。
“你能不能别烧了?”
再烧下去,他脑子都要烧成一团浆糊了。
指尖碰触到柔软的面颊,宗越尘忽然怔住。
他收回手,不解地看着。
他为何要碰她的脸?
……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棠鲤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松了口气的不止莲衣,还有同样被高热折磨一夜的宗越尘。
辰时二刻。
昏睡一夜的棠鲤睁开迷蒙的双眼。
她熬过去了?
“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棠鲤不可置信地侧过头看。
宗越尘正坐在床沿边,面色冷淡的瞧着她。
棠鲤悚然一惊:“太子殿下?!”
宗越尘怎么在这儿?
画竹把他本人当救兵搬来了?
画竹怎么敢的?!
宗越尘俯视棠鲤,眼底里带有她看不懂的深意。
棠鲤挣扎着想起身行礼,宗越尘单手按住她的左肩,轻易将她按下。
“不必折腾了。”
宗越尘不再看她,起身吩咐刚端着托盘进来的莲衣。
“伺候你主子收拾,半个时辰后起程。”
话落,从容离开。
等他一走,莲衣立刻关上房门,向棠鲤说了一遍昨夜的情况。
末了,莲衣又道:“太子殿下守了您一夜,这……”
宗越尘守了她一夜?!
棠鲤被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
她微睁大眼,求证似的用眼神再问了一遍。
莲衣肯定点头。
“嘶……”
棠鲤不可置信地吸了口气。
宗越尘……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皆对眼下的情况一头雾水。
良久,莲衣大胆猜测:“姑娘,太子殿下是不是看上您了……”
“不可能。”
棠鲤想也不想地否决。
先不说她已为人妇,且育有两子。
即便宗越尘不忌讳这个,她还记得他曾似笑非笑地说他的船上不留无用之人,让她想想还能做什么。
就这,哪有半点动心的迹象?
他肯定又在谋算什么。
但无论如何,他救她是不争的事实。
她永远对他心怀感激。
……
此时,楼下。
因飞鹰包下整座客栈,此时一楼厅堂空空荡荡,除了他们自己人外,无一个闲人。
宗越尘倒了杯茶,漫不经心地问:“蛊师找到了吗?”
飞鹰回禀道:“三日前,属下收到独狼回信,他已寻到蛊师踪迹,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蛊师带回京城。”
宗越尘淡声吩咐,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传信给独狼,孤再给他半个月的时间。”
飞鹰默默在心底为独狼点了根蜡:“是,殿下。”
身后传来平缓的脚步声。
宗越尘循着声音看去,收拾妥当的棠鲤正脸色苍白的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