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摇头,“外人只看到了沈家?辉煌的表面,但实际早已成为?空壳,不光是沈氏,其他的商行也相差无几,在异族的入侵下,朝廷不光不支持,反而变本加厉的打压与剥削,而洋行趁机猖獗,此消彼长?,商行维持不了多?久的。”
张寰看着?沈清辞,眼里有欣赏的同时?,更有担忧,忧她所忧,“我听出来了你的抱负,你真正想要做的是救国,而不单单只是商行。”
“以我目前的能力,谈救国实在是遥远,但如?果救下沈氏商行,通过沈氏,我或许还能够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都?说商人重利,但其实看重名利与爱国,并不相冲。”张寰说道。
“一家?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百家兴才能算是。”沈清辞又道。
“那现在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张寰问道,“或者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需要和你的父亲交谈,阿蘅。”沈清辞看着?张寰说道,“这也算是我的私心吧,接近你,答应你,我也有我的目的。”
“我可以替你约见我的父亲,”张寰回道,“如?果能帮到你,我会感到很开心,至少我对你,是有价值的。”
“但一开始…”沈清辞想要解释什么。
“我知道的。”却被张寰抬头堵住了嘴,“你想要说的,我都?明白,因为?眼神是不会说谎的。”
“所以,我相信你。”张寰又道。
“老爷。”下人的呼喊打破了书屋内的安静。
书屋的门口?,张仁君穿着?官袍踏进屋内,“爹爹。”张寰走上前扶住父亲。
“张大人。”沈清辞向张仁君行了礼。
“沈姑娘不必多?礼,我就?是过来瞧瞧。”张仁君和蔼的说道。
“清辞不才,承蒙张大人抬爱。”沈清辞说着?客套话。
“沈姑娘愿意来,已是给足张某面子。”张仁君道,“能够学贯中西可不多?见,沈姑娘太过谦虚了。”
“爹爹的公务处理完了?”张寰问道,“女儿?想将老师留下来用晚膳。”
张仁君侧头看了一眼张寰,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今天恐怕是要失陪,公堂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妨事的,公务要紧。”沈清辞道。
“若是日?后有事,沈姑娘尽可向张某提出。”张仁君在离去时?,回头向沈清辞说道。
“多?谢大人。”沈清辞拱手?答谢。
父亲走后,张寰转身看向沈清辞,“那么学生?今天,能否邀请老师共进晚餐呢?”
“荣幸之至。”沈清辞回道。
张寰于是上前拉起沈清辞的手?,二?人离开书屋,穿过张府的画廊。
进入庭院时?,黄昏的光照打在二?人的身上,沈清辞一路跟随着?她,踩踏着?时?而重叠的人影。
“小姐,晚膳已经备好了。”管家?走上前弓腰说道。
“今天我们?在院子里用膳吧。”张寰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沈清辞被吓了一跳,差点因为?没有止住步伐而撞了一个满怀。
从江面吹来的晚风拂过院子,并吹起了她的衣裙,风是柔和的,眼前人也令她舒心至极,这似乎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愉悦与放松。
“听你的。”沈清辞回道。
于是她便又转身吩咐管家?,“挪到庭院里来吧。”
“是。”
沈清辞留在张府用过晚膳,一直至入夜方才离开。
就?在张寰送她离开不久,父亲张仁君回到了宅邸。
“二?小姐,老爷唤您去书房。”张仁君的贴身侍从找到张寰,轻声提醒道。
“我知道了。”
书房内亮着?灯火,回到家?中的张仁君并没有闲下来,他坐在书桌前,戴着?眼镜,将头凑得很低,似乎还在观看公文。
“爹。”张寰踏入书房唤道。
夜风随着?门缝卷入屋中,烛台上的火光扑腾了一下,张仁君合起书籍,摘下眼镜。
“你们?下午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他抬起头看着?女儿?,“这就?是你特意喊我回来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