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还是不能太快,从男朋友开始可以吗?” 梁嵛浅浅提起唇角。 “当然。” 达成约定,两个人算是各自暗暗地放下了一点心事,梁嵛就这么躺着看了会儿常妙,忽然意识到,“不回去睡吗?” 常妙“啊”了声,抬起手,“我摸摸你额头就走。” 梁嵛有些无奈,只是生了一次病而已,怎么搞得他好像一直身体都不好似的,但他还是撑起身子,顺从地等她摸完去睡觉。 常妙眸光微闪,“是这吗?” 她感受着触到的轮廓,不确定地问。 “不……” 梁嵛倏地一怔,有什么软软的在他脸上轻点而过。 常妙做完坏事,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他。 好几秒过去。 ……嗯。 怎么没反应呢? 羽鹭说亲完一定要看眼睛,可是这么黑她真的看不到那么细节,那现在他不主动又不后退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她吗? 常妙简直对这个推论如遭雷劈,女孩子的脸皮可是很薄的,她有勇气亲他,可没勇气在这一直等他,脑袋烫的发昏,她转头就跑。 “哎呦!” 常妙又被桌子碰了一下。 梁嵛回了神,起身想叫住常妙,但她爬得飞快,迟疑的两秒就叫她溜进了屋里。 黑暗中,他一个人坐在床边,脸上那种温软的触感好像还没消失。 喉结忽地滚动了下,他视线下落,眼睫颤动。 35 ◎所以你昨天是逗我玩的?◎ 第二天早上,常妙是最晚醒来的一个。 但从卧室出来,屋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舅舅她知道,今天要上班,但妈妈和梁嵛呢? 常妙正想着,门口传来翻找钥匙的声音,她快步过去,先一步打开门。 门外果然是他们俩。 “终于起来啦?”方沉兰看见她,装着看了眼手腕上根本没有的手表,“还行,太阳没下山。” 常妙:“……妈妈!” 方沉兰笑,“好好好,我不说你。” 邻居家的狗日常汪汪叫了几声,又被主人给撵回去了,方沉兰先进来,然后给身后的梁嵛招手,“快进来小梁,东西放桌子上就好,我来收拾。” 常妙于是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给两人留出足够通过的空间。 而后这才看清梁嵛手上拎的什么,大的里塞小的,他两只手,满满四五袋子菜! “你们……”她说着突然一顿,眼神从梁嵛脸上打滑飘过去,跑去找方沉兰了。 梁嵛看向她的背影。 常妙:“妈妈,你们去菜市场了?” 方沉兰在厨房洗手,“昂,小梁今天不是在这吃吗,我早上起来看雨停了,就想去买点新鲜的,小梁听了,就跟我一块去了。” 说起这个,方沉兰还觉得今早这趟挺高兴,忍不住跟女儿也说道,“你都不知道吧,小梁买菜还真是一把好手,什么菜都会挑,还了解菜价!早上就该把你叫起来一块去看看,学习学习!” 常妙鼓了鼓腮帮,没接她这茬,就挨在方沉兰旁边看她洗水果,自以为这样就能安全躲避昨晚被她干下坏事的人了,但身后那人不听话,没多会儿拎着一堆菜也进来了。 厨房就这么大,两个人可以宽宽敞敞的,但三个人就有点挤了,常妙被笼罩的短短一秒,紧张达到峰值。 梁嵛:“阿姨,我把菜放这了。” 方沉兰:“好,辛苦陪我跑了一早上,快去坐着吧,剩下的我来弄。” 梁嵛低头看了眼身前的人。 还是不肯看他。 “阿姨,我帮您剥蒜吧?我坐那也没事。” 方沉兰想了下,“也行,那顺便帮我把这个拿出去吧,一会儿你们吃。” 水灵灵的油桃漂亮地摆在水果盘里。 梁嵛接过,再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蒜,出去了。 既然这顿饭是为了招待人家,自然没有让客人一个人干活的道理,这么大个劳动力在这,方沉兰指派任务,朝常妙挥了下手说:“去,帮小梁一块干。” 常妙头一回有这么强烈拒绝的心,但她这次偏还拒绝不了,俩人昨天才一块吃饭,今天她就不愿意跟人家“共处一室”算怎么回事? 她硬着头皮出去,只要不对视,她就不尴尬! 梁嵛坐在饭桌那,常妙还没过去,她就发现他旁边的那个椅子被拉出来了。 明明早上起来的时候,这都摆的好好的。 是谁干的不用多说。 梁嵛这时突然扬声,“妙妙,帮忙拿个空碗出来。” 常妙从背后哀怨地瞅梁嵛一眼,拿了碗放他面前。 “呐。” 梁嵛顺着她的手往上看,小姑娘脸愁得很,碗放下就拿走他刚掰下来的一半蒜开始和 ', ' ')(' 蒜皮较劲。 梁嵛把她拿走的又拿过来,掰成单个的垒在两人中间,常妙妈妈在厨房,他不用太顾及,可以小声点问,“刚才在门口为什么躲我?” 常妙:“……” 梁嵛又说:“昨天你亲我了。” 这句话是疑问,也是陈述。 常妙震惊抬头,终于有了反应。 面对控诉的眼神,梁嵛敛下眼皮,却一本正经,“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常妙脸上不自在地发烫,“确认什么?” 梁嵛:“确认你是不是对我有些不一样了。” 梁嵛:“我昨晚想了很久。” 常妙下意识并不觉得这是一句好话,她昨天也琢磨梁嵛的反应来着,但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今早又看见他这样,神态平静,更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也是,他那么古板,还固执,还工作狂!还性冷淡!!估计真的就是想结婚有个老婆罢了,其他的对于他应该也不是那么重要。 但常妙不想两人关系之后再变得更尴尬,就顺着接了一句,“想什么了?” “想你的不一样和我的不一样,是不是一样。” 一颗洁白饱满的蒜瓣在梁嵛修长灵活的手指下剥出,他放置一边,认真说:“妙妙,我很开心。” 常妙倏地一怔,懵懵看向梁嵛。 他仍在处理着手上的活,神色温和,薄薄的眼皮半垂着,一贯寂静的黑眸像是湖面落了花,风一吹,有粼粼星光闪动。 架在他高挺鼻梁上的那只银边镜第一次没能撑住他身上严肃的气质,嘴角不知道是提着还是没提,却能让常妙感觉到他确实如他所说,很开心。 常妙收回视线,眼睛眨了眨。 原来他对她也有感觉吗。 而且可能比她还要早? 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后,常妙扭头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圈旁边白刷刷的墙面,压住嘴角,端起来了,“有什么开心的,说不定你是猜错了呢!” 谁知对面的人听完这话整个人一顿,看了她半晌,像是在思索什么,然后就顶着那张看起来明明很聪明的脸问出了个最傻的问题,“所以你昨天是逗我玩的?” 梁嵛低下头,有些茫然,他昨天也想过这个问题,常妙对他到底是真的不一样了,还是一时之趣。 这不是以前遇到的那种一看便知的生活问题,现在的年轻人好像看待感情没有以前那么重,谈恋爱不等于要结婚,结婚的也能离婚,更何况他们这种事先打了报告的。 所以,常妙是觉得无聊,想尝试什么,还是真的喜欢他,他不确定。 常妙眼见着他叹了口气又回去剥蒜了,嘴巴张了又张,心里有千万句话愣是蹦不出来。 碰巧这时,厨房传来一声方沉兰的惊呼,还有什么掉地的声音,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双双跑去厨房。 地上,是一条已经开膛破肚的鱼,方沉兰拿着刀有些尴尬又惶恐地指了指鱼,“它还活着!” 梁嵛对于这种情况已经非常熟悉,他简单解释了下是神经反射弧引起的肌肉反应后,过去把鱼捡起来,放进水池,重新清洗,洗完就切,切完就腌,不知不觉就默默接过了午饭的工作。 方沉兰开始还挺不好意思,在旁边帮了一会儿就发现自己在那可能还给人家添乱,没多久就主动退出来了,但常妙一直扒在门框上盯着梁嵛,方沉兰问她干什么,她就说自己是来学习的。 方沉兰觉得女儿学点做饭也挺好,起码以后饿不着自己,就随她看着了,殊不知常妙在她身后,其实咬着牙,完全是气坏了。 不是,她就随口说了一句,他不能真信了吧?! 最后菜炒好,端上桌,常妙观察他略显落寞的眼睛—— ……好像还……真信了…… - 潮湿的雨天终于过去,未来的一周看天气预报都是好天气。 但于梁嵛来说,最近的日子过得属实有些混乱。 因为自从那天从方沉兰家回来,他就发现常妙变得有点怪怪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