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有违大隋律例,绝对不可!”
秦昇也没有想到,当他提出要将张雄带走之时,身为大理寺卿的郑元珣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身后却有一名官员勇敢站了出来,力阻秦昇不可徇私枉法。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在场的每一个大理寺官员和狱卒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胆敢公然劝阻秦昇之人。
要知道,秦昇不是一个普通的权贵,而是大隋的齐王,是当今天子的夫君,是大隋王朝真正的掌控者,说是整个大隋最有权势的人也不为过。
可以说,得罪秦昇的后果,或许比得罪当今天子还要严重。
因此,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想不开,当着这么多人让秦昇下不来台,这和找死又有什么分别。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身为大理寺卿的郑元珣第一个回过神来,吓得连忙出言喝止那名官员道:
“戴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齐王无礼!”
听到“戴胄”这个名字,秦昇眉毛忍不住轻轻挑了挑。
又是一个贞观名臣!
他知道历史上的戴胄以“抗颜执法”闻名于世,有“济时宰相”的美誉。
而戴胄也没有辜负秦昇对他的认知,面对上官的斥责,依旧梗着脖子道:
“下官绝没有对齐王无礼的意思,只是齐王身为当今天子的夫君,大隋的尚书令,更应该以身作则,绝不能视大隋律例为无物。
否则此例一开,朝中权贵必将人人效仿,到那时大隋律例的威信将不复存在,大隋必将国将不国。”
听到“国将不国”四个字,郑元珣面色顿时一阵惨白。
他知道戴胄这个人犟,但是没想到他犟到如此地步。
他自己想找死也就算了,为何要连累大理寺这么多同僚呢!
他正要继续出言斥责戴胄,却被秦昇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秦昇看着眼前一脸决然的戴胄,故意面无表情冷声问道:
“如果我非要带张雄走不可呢?”
戴胄毫不畏惧迎视着秦昇的目光,语气毫不退让道:
“韩非子有云,国无常强,无常弱,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
若是齐王不听劝告,执意要带头乱了法纪,大隋江山如何能长久?
因此,下官宁可辞官归隐山林,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大隋一步步走向毁灭……”
“戴胄,你简直放肆!”
此时身为上官的郑元珣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再次出言喝止住了戴胄。
因为他害怕戴胄再说下去,恐怕整个大理寺都要被他连累。
其他大理寺官员和狱卒更是一个个吓得深深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随时准备迎接秦昇的雷霆震怒。
可出乎意料的是,秦昇并没有动怒,只是深深看了戴胄一眼,随后淡淡说了一句:
“你是对的!”
说罢,便吩咐狱卒将张雄带回了牢房,自己则转身离开了大理寺大牢。
秦昇一走,大牢内的一众大理寺官员和狱卒不由一个个面面相觑,显然是一时之间还没缓过来,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有些人的目光一扫到戴胄,身子便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想要离他远一些。
虽说现在齐王是没有将这个戴胄怎么样,可他毕竟让齐王当众下不了台,齐王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以齐王如今的权势和地位,想要对付一个小小的寺正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