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梅思危动手去解盛宁皮带扣的时候,茶室忽然再次大亮,原来是蒋贺之及时破门而入,还把灯都打开了。
“梅老板,”他抄手倚墙而立,冷冷挑眉,“好久不见。”
跟上回擅闯纪检外讯基地一样,蒋贺之是穿着警服来的,身边还跟着另一个陌生面孔的年轻刑警。长袖制式衬衣,佩戴硬质肩章,警号、胸徽、领带也无一不有。正如他一贯说的那样,国家暴力机关的制服会带来强大的摄人的气场,这气场甚至消解了他眉眼间惯有的风流之气。
“蒋三少……不,不是,”梅思危当场面露激赏之色,甚至主动调整了对这个男人的称谓,“蒋队当真是天人仪表,好帅啊。”
蒋贺之神色泰然,只动嘴角:“过奖。”
梅思危不慌不忙,继续笑着问:“这个时间,蒋队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停顿一下,又娇嗔道:“我大门都被你踹坏了,你得赔我。”
“正巧接警在周边巡逻,发现有点不对劲就过来看看。”蒋贺之却不是来跟她寒暄叙旧的,冷笑道,“梅老板,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梅思危佯作无辜地瞪眼。
“狡赖也没用,要立刻拿这杯子去化验么?”蒋贺之用目光指了指茶桌上的酒杯,又指了指已呈半昏迷状态的盛宁。
“哦,这事儿啊,就算是我下的药,那又怎么样?”意识到对方是有备而来,梅思危却依然稳稳立着。她以眉目流转传情,还带点娇俏与挑衅地问,“蒋队,你不是法盲吧,你确定你今晚能抓我吗?”
“这么说,你承认了?”茶室中氤氲着浓烈的梅香,蒋贺之细了细眼睛。
“我承认啊,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杯子里残存的酒液当然会化验出性药和迷药,梅思危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笑着看了看仍伏在桌上的盛宁,媚声道,“怎么办呢,我就是太喜欢我们盛处长了。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哪个姐姐不喜欢,哪个姐姐不想得到呢?”
如果她与盛宁性别互换,她现在断无可能这么笃定。但她很了解刑法法条,“为实施强奸给人下迷药的,应当按照强奸处理。”然而强奸罪的犯罪客体是妇女性的不可侵犯的权利,跟男的没关系,自然她的行为也无伤大雅。
“蒋队,你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赶紧带走你的情人吧,”自知今晚计划泡汤,梅思危倒也不恼。她俯下身,又伸手轻轻撩摸起盛宁微微发烫的脸颊,笑着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我们盛处长会非常……非常黏人的。”
这个狎昵的动作令人感到非常不适,蒋贺之抿了抿嘴唇,眉头也更紧了。
“你要不想走,我可要走了,走时记得帮我把门关了。”尾音带着小女生似的俏皮,梅思危懒得再与这个男人纠缠,自己扣上胸前风光,直起上身摇曳而去——一旦刻意做媚,这个女人的姿态便带上了一种专横与傲慢。她面有与这份姿态一致的微笑,以表示没人能拿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