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第三批,……第五批,后来又有近两千户盐户分到了房。
曾经活着等饿死的赵二五,能吃饱饭了,住上了不惧风雨可住百年的红砖瓦房。
还娶了一个娘子,又生了一个孩子,刚满百日。
……
这日,赵二五进家门时脸色奇差,赵娘子抱着白胖儿子问:“怎的?可是有甚么事?”
“今日有从东京来的盐商,带来一个天大噩耗!”
“甚么噩耗?可紧要?”
“关乎我们性命的事,怎的不紧要!”
赵娘子抱着孩子急了:“怎么一回事,怎的就要了命了?”
赵二五恨恨地一拍桌子:“那盐商说,我们西门大官人奉召往东京去朝见谢恩,参见朱太尉时,朱太尉道是为给圣上营造夏天也能赏的雪景,要以洁□□盐充作冬雪!”
赵娘子震惊:“精盐何等珍贵,怎能用来充作冬雪!”
“那些权奸岂会和你我一般作想?!”赵二五气得大口喘气,“那雪景造得又大,长九里、宽九里,这般就是三万多亩宽广了!仅仅平地积盐一尺,就得八百亿斤盐!”
“可那朱太尉,竟还觉得配不上,要让西门大官人进上九百亿斤精盐!”
赵娘子闻言又急又怒:“那就毫无办法可想了?”
“能有甚么办法可想?!西门大官人提议用白石灰充作冬雪,还遭那朱太尉一番发作训斥,逼着要进上精盐。”
“那盐商说,即便西门大官人的两个盐场日夜不停的晒盐,也要千年才能进上九百亿斤盐!”
赵娘子觉得朱太尉那厮简直是疯了!“我们哪能日夜不停晒盐千年?”
“谁说不是!朱太尉根本就是想强占西门大官人的两个盐场,却又不愿意付给我们盐民衣食工钱,于是便想了这法子。”
“那盐商说这次就是最后一次来批发盐了,之后再不敢来。”
赵娘子急得想掉眼泪:“那、那盐场的盐日后不就只能白白送给那朱太尉吗?西门大官人可就得不到一文钱了。”
“西门大官人赚不着钱,还能养得起我们这些盐民吗?还有一日两餐饭吃吗,还能有工钱吗?”
赵二五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盐民又不是三五个,光我们沧州盐场就有男女老少三万多盐民,还有无棣盐场,据说也有好几千盐民。”
“四万多盐民,四万多张嘴,还是倒贴钱养着,哪里能养得起!更莫说工钱了。”
赵娘子原也是赵家村人,经历和赵二五差不多,也不止她,还有许多人如赵二五一般。
甚至比赵二五更苦更难的,也大有人在。
赵娘子哀哀落泪起来:“天爷眷顾,我们好难得日子好了,如今竟然又要将我们打落回去吗?”
“天爷啊!你怎就如此作弄我们呢!”
相比感叹苍天弄人,赵二五反而被激出了反骨,“怪甚么天爷!要怪就怪朱太尉那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