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看她老实本分,早在爬显儿床的那日就打出去了。
“你替老夫人绣寿礼,听说绣的是个瑞兽。”
姜时窈,“是,瑞兽献桃。”
她的话语一顿,“今儿妾拿着绣品给老夫人过目,发生了一件怪事。”
“哦?什么怪事。”
姜时窈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宋小姐也在,她以为昨儿妾伺候了世子,说妾的绣品污秽,便呈上了新的图样。”
“怪的是,新的图样和妾的瑞兽献桃竟然一样。”
“好个不要脸的东西!”赵氏当即一掌拍在桌子上,“门都没进,就想管我儿房中人!”
她缓了口气,“还有呢。”
姜时窈继续道,“妾解释后,高妈妈便说我们二人都能想到瑞兽献桃,必定是天意,届时定能得太后娘娘青睐。”
“妾觉得宋小姐也想聊表心意,便提出瑞兽由妾完成,最后的寿桃和点睛让宋小姐来。”
赵氏哼了一声,“让宋积云绣?你也不怕她毁……”
她的声音一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唇角扬起笑容来。
她朝着心腹向妈妈使了个眼色。
向妈妈立即将里里外外的丫鬟,包括门口的何大友都赶走了。
左右无人后,她才缓声道,“姜氏,我也有个寿礼让你准备。”
姜时窈佯装不解抬头。
赵氏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绽放,“你只管去做个更好的,银子随时在中公支取!”
“这事儿悄悄地做,谁也不能说。”
“是。”
姜时窈低垂的唇角扬起。
大鱼,这不就来了。
就算没有何大友的事,她也会把在老夫人院里的事儿传到赵氏的耳朵里。
各有各的心思,这对婆媳的斗争,就是她赚钱的好时机。
越好的东西,可是越贵。
老夫人让霜降盯着她的账,悄悄行事的赵氏可不会再派人盯了。
“阿娘!”
姜时窈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个高大的影子自门外投了进来,落在她的身侧,随后一个小影子被放了下来。
“儿子给母亲请安。”微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姜时窈微微侧目,皂靴一尘不染。
他身侧的小芙儿捏着两只小肉手,奶声奶气地行礼。
“芙儿,给祖母请安。”
赵氏没好气地搁下茶盏,“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倒是来得快!”
周从显摸了下女儿的发顶,“芙儿今儿将这两日的习字拿给儿子看,儿子想起小时被您拿着藤条逼着练字。”
赵氏哼了一声,“想起来想寻母亲的晦气?”
“玉不琢不成器,儿子是感念母亲的不易。”
周从显将芙儿抱了起来。
“姜氏给儿子生了芙儿,还教得这般好,她就是有错处,也请您看在儿子的份儿上饶恕她一二。”
赵氏白了一眼儿子,“得得得,你心尖的人儿,为娘哪敢为难。”
她得这个儿子不易,前头没了两个才得了这个孩子,从小就如珠如宝地养着。
偏偏老太婆还喜欢同她抢儿子。
妾室便算了,儿子娶妻偏偏要娶那宋家的。
老太婆让自己娘家的侄孙女嫁进来,是存了什么心思,当她真的不知吗。
“显儿,明日你大姐姐约了黎家小姐去上香,你陪着同去吧。”
周从显知道母亲想做什么,“母亲,儿子不便同去。”
赵氏不满,“怎么就不便。”
她的视线落在一旁母女的身上,“白马寺香火灵验,你当父亲的去给女儿求个平安符怎就不行。”
周从显,“让二弟去吧。”
赵氏的眉毛差点儿竖起来,“明儿我也去!陪着老娘去上香,看你还如何推辞!”
周从显无奈道,“儿子同宋小姐的亲事,是祖母和父亲已经过了明路。”
“您不能因为您的私欲,罔顾两家小姐的名声。”
“我的私欲?”赵氏的唇角颤抖了两下,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满心满眼呵护长大的儿子。
“周从显,你居然说我是为了我的私欲?!”
“那日宋积云拉着你闹市同乘,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何意吗!!”
周从显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将女儿交给姜时窈。
“你带芙儿先回去。”
姜时窈立刻抱住女儿,屈膝行礼后,转身离开花厅。
周从显要娶宋积云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再听到他的话,心底还是会隐隐坠疼。
她只盼着三月之期快些到。
和女儿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