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矛盾的武器,和它主人一样。
“如你所愿。”
楼望抽出折扇,悲喰立刻飞到他面前,处在他伸手便能触碰的距离。
红艳的枫树林贴上了悲喰的头,金色的流光溢出。在最后一刻,悲没有退缩,一直平静地站立着,它觉得有股暖流在身体里四处游荡,慢慢将它的身体消融,不仅不痛,反倒有种置身于阳光之下的暖意,哪怕它不喜欢阳光,却不得不在此刻承认阳光的温暖。
如果下辈子它是人,是不是就可以站在阳光之下?是不是就可以拥有完整的情感?是不是就可以真正去爱或恨一个人?
楼望最后看了悲喰一眼,缓缓开口道:“它在魂渡河等你。”
悲喰的身子有过一瞬的僵硬。
楼望又道:“祝你们下辈子可以做一个普通又幸福的人。”
他说出了自己的祝愿,在悲喰散尽时,他听见悲喰的一声“谢谢”。
“滴嗒”
水珠掉落潭中,一切又重归黑暗,而那些灰扑扑的小光点在洞内根本起不到一点照明的作用。
它们是人悲恨的情感,不如喜乐那般明亮,却同样是人不可或缺的情感,有了喜乐悲恨,那才叫人。
等楼望和步许下山时,灵堂的黑棺也上路了。
有人抬着棺材低头走路,有人举起长杆,旗帜上的“奠”字巨大显眼,有人互相搀扶痛哭,用头上方巾散下的一部分擦拭泪水。
他们送走了敬重的长辈
生于山,葬于山
他们走着先辈开辟出来的路,一脚一步的踩上。山上哪里有河哪里猪草多,哪里的路不好走,都被父母一一传教给子女,他们用一生的经验去告诫自己的孩子,希望他们遵守,可以少走些弯路,希望子女也有条光明大道,希望未来即便他们去世,子女依旧幸福安康。
上山的人和下山的人相遇,上山的人见到生人虽有疑惑,但并未开口询问,只当是迷路的旅人,指了条出去的道路便埋头上山。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楼望听逝者子女的对话,脚步微顿。
“唉,爹走的太早,他还没见到雪呢,他一直心心念念盼着,可惜青州太暖,很难有雪啊。”
“是啊,三十年前荆州下雪是意外,早知道他走这么早,就应该带他去北边见见。”
世上没有后悔药,哪怕再怎么遗憾也无济于事。他们跟在棺木旁,回想起曾经的时光,泪水又不自觉的涌了出来,没注意到刚经过他们的两人中,其中一人脸上神奇有多怪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