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啊?”
“不行就是不行!要是行,我岂会让你一个人上去?”
我无语的撇撇嘴,解释说:“方才梦溢大师和山精交过手,你俩一起上去,势必会引起山精的防范之心,他怎么可能让你们靠近琳琳?”
“这……”韩德海陷入了犹豫。
梦溢大师叹了口气,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黑着脸说:“韩叔,你要是想琳琳有事,不去也行,反正我和梦溢师傅都已尽力了,你不配合,那就是你的问题,有什么可别怪我们!”
“我……我去,我这就去!”韩德海无奈的点点头,将符塞到兜里,忐忑的往屋里走,刚走没两步,他又忽然回头说:“小徐,梦师傅,待会儿要是有事了我就喊你们,你们可千万得第一时间上来啊!”
“放心吧,你要有事,我肯定第一个冲上来!”
随后,我目送着韩德海上楼,转过身,又全神贯注的画制符箓。
说来也巧的是,我刚忙完没一会儿,去采购物资的管家也开着小货车回来了。
他将几只老公鸡、黑狗、小乳猪、装满鹿血的玻璃瓶、药箱一一抬到我面前。
“小师傅,你要的都在这了,你看够么?不够我让人再送些过来!”管家问道。
我说够了,您辛苦。
管家摆摆手,说:“这都应该的,我怕路上耽搁,没让人直接取血,你看……要我现在放血吗?”
“放吧,不要完全杀了,各取二十滴血就行,给我装在这墨盘里。”我将混合着朱砂的墨盘递给管家。
随即趁着管家忙活之际,我将那乳猪揪了出来。
这小畜生……倒是挺有活力的,哼唧哼唧的就是不肯听话。
我两手抓住它耳朵,将它狠狠压住,冲梦溢说道:“梦师傅,劳烦你给它打两针麻醉剂!”
“阿弥陀佛!”梦溢师傅冲猪崽喊了句法号,打开药箱,取出麻醉剂,一股脑的挤入其体内,并问我到底要做什么?要一只乳猪回来,难道不是取血做法?
“当然不是了!”我笑着摇摇头,“猪血在做法当中可没什么用,其血是寒性的,属阴。”
“那你这是??”梦溢懵逼的看着我,自嘲道:“怪我还是太孤陋寡闻了,我还从未见过有人驱邪做法,还要给猪打麻醉的!”
“哈哈哈……小众的秘法而已,大师没见过也很正常!”我没有多解释什么,因为聊天的这一会儿功夫,麻醉药剂已然奏效,原本还使劲挣扎的猪崽慢慢变得乖巧了起来。
我站起身,快步走到棺材旁,将放在其中的那纸扎人取出来,还别说,这纸扎的手艺确实不错,衣服虽为纸扎,却用的是仿纱布的材质,手感摸着和真的衣服没什么太大区别,尤其是纸人的面貌,也画的栩栩如生,明显的腮红让整个脸庞看上去极具气色,可惜这尚未点睛,眼眶里只有一对眼白,不然混在夜色下,若离得远远的,一般还真分不清这到底是活人还是假人。
当然,我不会傻乎乎的给纸人点睛,这也算是一种民间禁忌了,纸人一旦点睛,会招来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其实不光是纸扎人,一般来说,人形的玩偶、一些特殊用途的娃娃,都不适合摆在家里,因为很多阿飘无处可去,无处藏身,这些载体无疑是他们最佳的去处,时间一久,里面住个几十个脏东西都不算夸张,咳咳,这倒扯得有些远了……
言归正传,我将纸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后,便扭头问道:“杨叔,取好了没?”
杨叔,叫的自然是那管家,此前我听韩德海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好了好了!”杨叔应了一声,端着墨盘,急匆匆上前,将东西递给我。
我左手拖着墨盘,右手持笔,快速的在纸扎人的身上画上一道道符咒,每一笔都一气呵成,每一笔都毫不间断,从脖子画到胸口,从胸口画到小腹,从小腹一路笔走龙蛇的画到了脚底板。
这可把杨叔和梦溢大师给看呆了,不禁夸赞道:“小徐你这笔法真是精湛,恐怕符箓上的功夫连很多专修符箓的道士都拍马莫及了!”
“嗐,梦师傅你谬赞了,我这才哪到哪?用我师父的话来说就是,我这才仅仅半只脚跨入了门槛而已,离真正的符箓大成还差得远呢!”我摆摆手,将墨盘和毛笔放回桌上。
然后我将纸扎人的裙边撕开一角,从下往里望去,只见纸人内部是中空的,里面由一根根竹条撑着外形,我将那彻底麻醉了的猪崽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然后又将撕开的裙边沾了点朱砂合上。
“来,帮个忙,你拖着纸人肚子下面,不要让猪崽把竹条压坏了!”我招呼着杨管家,和我一起将纸人慢慢抬进了棺材,让其平躺在里面,接着盖上棺盖,只留了一道半个手臂长的空隙。
做完这些,我又把此前准备的三章符咒分别贴在棺材的隐秘处,保证从外观看去是看不见的。
“嘶,小徐兄弟你……你难道是想借这纸人,故意制造一个孕妇的假象,想骗……”梦溢大师看到这里,总算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过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连忙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点点头说:“这个办法我也只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
“是因为你怕他不上当?”梦溢压低了声音。
我说对,假的毕竟是假的,这种办法要是碰到普通怨婴,肯定能瞒天过海,可是面对山精就未必了,我说那家伙下不下来还不一定呢,就算下来了,他信不信也是一回事。
“他既然有给死胎续气的本事,我反而觉得他不会冒险从韩千金的腹中出来。”梦溢大师思索片刻,给出这么一句猜测。
我点点头,“正常情况下,他的确不会出来,但要是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未必了!”
“哦?还有另一种情况??”梦溢眉头一挑,疑惑的问我是什么?
我张张口,正想给他解释。
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不妙了!这下真的要完了!!梦师傅,小徐师傅,你们快想想办法吧!”
我俩扭头望去,只见韩德海神色慌张、表情煞白的从二楼跑了下来,满头热汗的大喊着。
我皱起眉头,忍不住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东西不妙了?我说我给你的那符你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