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雪抿着唇,说:“嗯,我爸说那其实不是什么邪物,是之前被拽进去的那个男人!只是……”
只是让陈东强等人怎么都想不到的是,从血水里猛地窜出来的那壮汉早已不堪入目,竟是一个被褪了皮的红肉人,且没有全然死透,跳出来后,一个劲的惨叫,朝着他们追赶,哀求众人给他个痛快。
闻言,我忍不住凝起眉头来,脑子里已经想象到那个画面了。
“小坤你怎么看?这也太邪门了吧?!”小七哥盯着我询问。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没亲眼看过,我也不确定是什么情况。
但能肯定的是,陈老爷子怕是已经被歪邪的地气缠身,往血僵那路线走了。
活人秉天地之阳气而生,已故之人则是受地气影响。
所谓地气,是受到环境、地形、水系、地下岩层、地下水流等多种因素影响而产生的一种能量场,根据性质的不同,地气被分为:阳气、阴气、中气,但若再细致的划分,其实还有煞气、龙气、死气、旺气、灵气等等。
这种气玄之又玄,但其实说透了也简单,比如灵气、旺气充足之地,势必林草茂盛,土壤湿润,甚至会有灵物、灵药出现,反观邪气、死气旺盛之地,则寸草不生,贫瘠荒芜,这是气的外在表现,是肉眼能直接看到的,虽不够诠释,但差不多就这意思。
而气的内在表现则影响更大了,埋尸在旺地,三代富贵,埋尸在死地,当代就得死绝,风水之道,寻砂点穴,其根本奥义就在于对气的抉择,只是抉择过程中又要考虑到藏风纳气等诸多条件。
像陈若雪爷爷这种情况,暂且听着就是地气出了问题,若像童老师傅那样只是在棺材附近做文章,就算是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恐怕也难以迁坟。
“徐坤,你不是也懂风水吗?要不去若雪家看看呗?”这时,柳如花盯着我说。
话落,陈若雪也眼巴巴的朝我望来,问我有空吗?要实在没时间,改天去也行。
我暗吸口气,道:“此事宜早不宜迟,陈叔叔他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今晚就想去看看!不过……”
“钱……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要是没解决,辛苦费我给你,要是解决了,我爸和大伯是不会吝啬的!”陈若雪见我欲言又止,以为是要钱,连忙承诺起来。
我苦笑的摇摇头,“我要说的不是钱的事儿,我意思……你们要是真打算请我,那么在此期间,我希望陈叔叔他们能听从我的安排,不然我说东,他们往西,搞半天也是白搞啊!”
“这你放心,我,我会跟我爸说清楚的!”
“那行,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我点点头。
随后,陈若雪打了两辆出租车,一辆给柳如花,一辆则是我们三人,先是去真龙道观绕了一圈,我下车带了些家伙,譬如文房四宝,罗盘,桃木剑等,然后才在一路的颠簸之中赶往陈家。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天色虽黑,但踏进陈家大门的一瞬间,满堂的亮光却把院里照得犹如白昼,我和小七哥都有种恍惚的错觉。
放眼望去,啧啧啧,只见陈家当之不愧是富贵家庭啊!
绿莹莹的草丛铺成的路修剪的恰到好处,踩在上面毫无突兀,反而给人一种很柔的踩屎感,三层高的现代风格别墅的外墙上镶嵌着六排长管夜灯,雪白色的墙壁在灯管的照耀下宛如白雪……
仅仅是扫了一眼,我就从那气派的装修中收回目光,因为我很快注意到,在院子的角落边上,摆着一尊品质不凡的棺材。
听陈若雪说,那是他爸花了十几万专门定制的海南黄花梨棺木,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这一口棺材就是很多人熬夜几年都未必存的下来的巨款了。
不过那尊棺材一看也是那种不便宜的主,栩栩如生的缠枝莲纹以及边缘鎏金描绘的云纹,无一不彰显着工艺的复杂与精细,这般品质,价值十几万也就不足为奇了。
“爸,大伯,大妈,云哥,鹤哥,童爷爷!”
这时,陈若雪领着我们跨过院子,来到了里屋的客厅,怯懦懦的向一众人打起了招呼。
我瞥了眼这一百多平的大客厅以及十几米长的鹅绒沙发,还有那茶道风满满的岫玉茶桌,心里惊叹连连。
旋即我也顺着陈若雪的目光看向众人,坐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一位穿着白衬衣,脸庞坚毅,眼神犀利的中年,额宽肥鼻,和陈若雪的相貌略有相似,一看就是她的父亲陈东强了。
一一扫过其他人,最终,我看向一位童颜鹤发却明显气血亏虚的老者,不用问也猜得到,他应该就是陈家花了大价钱请来的童老。
“嗯,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时,陈东强抬眼看了看陈若雪,凌然的气势压得后者连头都不敢抬,话落,目光一转,他又看向我和小七哥,蹙着眉头疑惑道:“这二位是?”
“爸,他,他们是我同学,是……”
“若雪你怎么回事啊?”然而不等陈若雪解释清楚,不远处坐在边缘的一个青年就语气严厉的批评起来,“你不是说跟闺蜜去同学聚会吗?回来这么晚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带男的到咱们家来?你是不把爸放在眼里了是吧?还是你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陈若雪被说的头垂得更低了。
那青年喝道:“我什么我?赶紧把你这俩同学请出去,难道还留家里吃饭吗?”
青年讲话之际,陈东强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其余人也只是冷眼旁观。
唯有童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中间劝和道:“哎呀,若雪你也是,这么晚回来也不和你爸招呼一声,刚刚你爸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
说着,他笑呵呵的摆摆手,冲若雪道:“行啦,你带同学到书房里坐坐去,我和你爸、你大伯他们正聊些要紧的事呢。”
“我……”若雪咬着牙,欲言又止,却怎么都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