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春华的神情并不像是假的,可流云公子不是孙昭吗?如果他不是的话,为何孙昭要骗自己? 孟之看了看手上的手串,这手串孟之本来许久未带,前几日她收拾东西时顺带又套在了手上忘记取下,难不成这东西莫非也是晏箫做的? 孟之将手串取下放在一旁,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可她却不想再用了。 这药确实是王爷亲自来灌的。 “姑娘,这药要凉了,奴婢去给您重新煎一副。”春华捧着药碗看着孟之发呆半天不说话。 “你先把药放在那儿,我等会儿就喝。”孟之看了一眼春华,“你先下去忙吧。” “是。”春华看孟之松了口态度缓和了一些也是长舒一口气。 孟之见春华出去了,立马加快动作蹭到床边穿鞋,她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拿进来了,此时正挂在不远处的屏风上。 她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至于这药……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再也不敢乱碰这晴棠苑的任何东西了。 孟之还是使不上力道,她整个人都很虚弱,光是一点一点蹭到床边就已经开始冒汗了。 好不容易穿上鞋,孟之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一点了,于是扶着床边试着站起来,毫不意外的,孟之直接跌倒在地。 她的双腿依旧没有什么知觉,只是方才摔倒时胳膊肘被撞了一下,有些疼。 “嘶。”孟之倒抽一口气,开始一点一点地往屏风处蹭。 活了两辈子,孟之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身残志坚”。 “你在做什么?” 孟之背对着房门蹭得正专心,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晏箫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 孟之此时的动作就像一条搁浅的人鱼,姿势有些……妩媚。 她扭过脸看向晏箫,双手不自觉地蜷起。 晏箫此时背对着光,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孟之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虽然她很想直接怼回去,可想到自己这副模样,要是真惹毛了他,恐怕自己的下场…… “没什么。”孟之将头扭过去,然后用两只手将自己的腿往前拉了拉,改掉这个不合时宜的动作。 晏箫没说话,只是径直走了进来,他看到一旁桌子上已经没有热气的药,眉头蹙起。 “为什么不喝药?”晏箫将药端起来走向孟之。 孟之虽然背对着晏箫,但是一直竖着耳朵听晏箫的动静。 她没答话,晏箫也没有再开口,两厢沉默。 突然孟之感觉到一阵阴影笼下,她抬起头才发现晏箫已经绕到了自己的面前。 晏箫一只手端着药蹲了下来,视线和孟之齐平。 孟之看着晏箫突然清晰的脸,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 这个场面倒是莫名有些熟悉…… 跟上次晏箫发疯将孟之丢向床后两人的距离一样得近。 “……” “又哑巴了?”晏箫语气有些玩味,“还想喝解药?” 孟之回想起昨晚那解药的滋味,苦得很,她可不想再喝了,不过若是跟那毒药一样爽口的话,她倒是可以再试试。 孟之摇了摇头。 突然她才察觉出两人此时的相处有些别扭,晏箫今日的语气还怪……平和的? “王爷究竟对奴才做了什么?”再怎么害怕惹晏箫不快,孟之的语气也难掩若有若无的埋怨意味。 “姑娘以为本王做了什么?”晏箫竟然轻笑一声。 “奴才的腿……” “本王害姑娘扭伤了脚,自然是要负责的。”晏箫轻轻摇晃手中的碗,看着碗里的药在碗里打转。 “负责?”孟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脚脚腕上已经敷上了药。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就因为这个把自己的两条腿都废了,这算哪门子负责? “王爷的药好生厉害,这才敷了多久不光奴才的脚腕不疼了,就是连双腿都没了知觉呢。”孟之轻哼一声开始阴阳怪气。 “解药。”晏箫听了孟之的话倒也没显得不悦。 这人昨晚还不是说要惩罚叛徒来着吗?还是这人想要用温柔刀? 晏箫没有在意孟之那充满狐疑的目光,反倒拿起勺子轻轻舀上一勺递到孟之的嘴边。 坏了,这人的表情太古怪,这药一定有问题! “这……奴才就先不喝了吧。”孟之伸出手推拒道。 “难得今日本王还有些耐心,若是……”晏箫抬起眼皮盯着孟之的眼睛。 孟之抿住嘴然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方才药匙碰到了孟之的嘴唇,能尝出来丝丝的苦味。 好苦……难不成这真是解药? 晏箫看着孟之的反应,轻挑起眉:“喝。” 他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孟之识趣地将碗接过。 碗底意外还有些温热。 ', ' ')(' 孟之看着碗里的汤药,犹豫着没有喝。 若是这人真想杀自己,恐怕在昨晚就动手了,或许真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呢?再者说,要是自己的腿一辈子都好不了了该怎么办? 孟之不敢再往下想,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她也要再赌一下。 就最后赌一下。 她拿起碗看着里面的汤药突然觉着自己最近怎么这么没志气,这坏毛病以后可要赶紧改掉。 孟之一不做二不休捏着鼻子就将一碗汤药吞下肚,那英勇就义的神情活像要上断头台。 苦,怎么这么苦! 她紧闭着眼,双眉拧作一团。 直到手上的空碗被晏箫拿走,孟之才睁开了眼,她眨巴着眼看向桌面试图找到随便什么点心压下这苦味。 然而并没有。 晏箫将碗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后作势要从袖中掏出什么。 晏箫要拿出蜜饯驱苦味吗? 在一二十年偶像剧的荼毒下,孟之还天真地抱着一丝喝药后能吃到蜜饯的希望。 她期待地看着晏箫。 一道银光闪过,晏箫手中多了一根银针。 “……” 不等孟之反应,晏箫便拉起孟之的右手,在她的中指指间处扎了一下,一阵刺痛从指间蔓延至孟之全身,她疼得缩回了手。 此时她的中指上已经渗出了小血珠。 孟之竖起中指看向晏箫:“王爷这又是做什么?” “解毒。” “呵。”孟之翻了个白眼。 晏箫不明白孟之竖中指的含义,只是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 “这药需连服九日,一日都不可少,如果你想这辈子都站不起来大可一试。”晏箫将碗放在桌上,抬脚要离开。 “王爷,这针……也要连扎九日吗?” 晏箫脚步停顿一瞬,没有回答。 孟之看着晏箫的背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还真当自己是容嬷嬷了,扎针放血这劳什子流程怕不是晏箫有意要整自己。 当孟之隐约察觉到从腿部传来地上微凉的触感,她忐忑的心情这才好转起来。 看来晏箫没有骗自己。 孟之慢慢支撑着一旁的凳子站起来,比起喝药之前的感觉确实好了不少。 “姑娘。”春华进屋见状连忙小跑过来扶。 “姑娘可是喝过药了?”春华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空碗松下一口气。 “要是姑娘再不喝药的话,恐怕王爷就要亲自过来灌了。”春华掺扶着孟之坐在床上。 “……” 这药确实是王爷亲自来灌的。孟之只尴尬地笑了笑。 “春华,这药是你煎的吗?” “是。” “那可否把药方给我一份,我回去自己煎,就不在这里麻烦你们了。” “这个嘛……”春华颇为难,“姑娘,不是奴婢不想帮你,只是王爷说这九日的药每日的配方都不同,而且王爷一次只给我一副方子。” “竟是这样吗?”孟之刚燃起的希望立马就破灭了。 “那我岂不是要在这里住上九天?”孟之说,“我能回去吗?” 春华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头。 是的,不能。 “姑娘暂且安心在这儿住下,王爷不会怎么样姑娘的。” “什么怎么样?他还想怎样!”孟之丧着脸。 晏箫这人是不是太闲了,还是说有什么虐待人的嗜好,没事就爱给人下个毒然后再给个解药逗人玩?很好玩吗? “诶呀姑娘且放宽心,最近这云韶署也不怎么太平,咱们这晴棠苑正好适合姑娘养伤呢。” “你这是何意?明明昨天一切都还好着呢。”孟之不解。 “我也是无意听莫尘说漏了嘴。”春华搬着凳子坐在孟之旁边。 “我听说就在今天早晨云韶署有个叫吴什么的小太监被鬼上身啦!不知从哪拿出一张弓箭到处乱射,险些伤人呢!”春华有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难掩语气中的惊讶。 孟之也很意外:“吴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