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面扭曲生长,黑色火焰从指缝涌出凝成长剑。
那三歹徒此刻正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云桦以一种超乎常理的方式诡异站起。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恐惧,仿佛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象,以至于连逃跑的念头都未曾来得及浮现。就在这片刻的静止中,一股死亡的劲风悄然刮起,它无声无息,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让整个街巷内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当云桦的意识从那股神秘力量的震撼中逐渐回笼时,他发现自己正握着那柄由黑焰凝练而成的长剑,剑尖轻轻颤动,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杀戮之中。
滚烫的液体顺着剑尖缓缓滴落,那是鲜血,温热而又沉重,每一滴都敲打着云桦的心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与迷茫。而那三个歹徒,此刻已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僵硬地躺在血泊之中,他们的眼神中仍残留着未散的恐惧,生命之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我....我做了什么...“看着那方才还作威作福的三个大汉躺在血泊之中,云桦声音颤抖,目光空洞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那些方才还鲜活的生命,此刻却如同破碎的玩偶般散落在地,他无法相信这一切是自己所为。内心的恐惧与自责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云桦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
手术灯刺目的红光撕破走廊昏暗。云桦跪坐在冰冷瓷砖上,掌心还粘着妹妹发间的血,那抹温热早已凝成暗褐色的痂。三个小时前染血的画面在脑海中循环重放:歹徒狞笑时露出的金牙、棒球棍砸在颅骨上的闷响、以及自己手中突然显现的漆黑长剑。
“伤者家属。“
白大褂下摆映入眼帘,医生摘口罩的动作带着疲惫的迟缓:“失血过多合并颅脑损伤,现在要进ICU观察。“
少年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闷响。额角尚未愈合的擦伤再度崩裂,血珠顺着鼻梁滑落,在瓷砖上溅出细小的梅花。
“医药费...我会想办法...“云桦嗓音嘶哑得像吞过火炭一般。
“先救人。“医生掌心有消毒水混着薄荷糖的味道,“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别随便折自己膝盖。“他转身时白大褂掀起气流,露出后腰别着的旧保温杯,杯身贴满卡通猫咪贴纸。
云桦望着再度亮起的手术灯,又看了看医生腰间保温杯的猫咪贴纸,忽然想起昨夜菲儿蜷在纸箱里的模样。
菲儿是一只猫,一只非常可爱的猫。身上有花色条纹,稀奇的是,它眼睛是蓝色的,看上去异常美丽。菲儿本是一只流浪猫,是云桦收养了它。
那只三花猫总爱蹭他沾着机油的手指,蓝眼睛在月光下像两汪冻住的湖泊。此刻回忆突然染上血色——当黑剑贯穿最后那个混混的咽喉时,他仿佛听见百鬼夜行般的尖厉啸叫。
天台铁门在身后吱呀作响。云桦凝视自己颤抖的指尖,昨夜那种灼烧感再度沿着脊椎攀爬。空气忽然泛起水波纹路,漆黑剑柄自虚空中凝结,比他记忆中更沉重三分。
他回忆起当时自己与歹徒相距五十多米远,而瞬间到了,云桦看着前方,脚下离楼梯口大约一百米,那么......
一个箭步,将近一秒的时间,云桦出现在了楼梯口。
咻——
剑锋破空声惊起夜栖的麻雀。夜风卷起云桦浸血的外套,宛如一面破碎的战旗。他能清晰看见三公里外便利店招牌的裂纹,但他却仿佛看不清心里——自己未来的模样。
如今,自己也有了这莫名的力量,他自然可以把云湘护在身后,让坏人无法靠近她,但这个前提……
是自己不能被警察抓走!
“在苦恼怎么处理尸体?“
云桦惊然回头,一紫衣女子倚着生锈的铁网,裙摆缀着的银铃竟不发出半点声响。月光穿透她薄纱质地的衣袖,露出腕间缠绕的猩红丝线——那颜色与云湘手术灯如出一辙。
“或者该说...“她指尖抚过剑锋,“在害怕法律的制裁?“
云桦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