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天大摇大摆的离去,路过紫衣侯身旁时,扭头,送上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后一个闪身跳上墙头,再一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噗~ 他前脚刚走,后脚紫衣侯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缓缓的倒下去。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声,有侍卫将紫衣侯扶住。 无相使连忙上前替紫衣侯诊脉,面色凝重。 片刻后,失望的摇摇头。 “筋脉尽断,无力回天。” 紫衣侯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鲜血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咕隆咕隆的声响。 最开始的时候眼神中还有愤怒,但是渐渐的愤怒消失,化作无尽的恐慌。 林惊天太狠了。 哪怕是杀了他也好啊,却只把他变成了废人。 如今他变成了一个没用的废物,玥卿和宗主怎么可能还用他? 玥风城父女气得浑身颤抖。 当着他们的面杀人,无异于当众打他们的脸。 他们知道林惊天这是在报复玥卿当初派紫衣侯去抓玥瑶一事。 啪~ 玥风城抬手一巴掌扇在玥卿脸上。 “瞧瞧你干的好事。蠢而不自知,你连你姐姐的百分之一都赶不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选择你。” 说完,转身离去。 玥卿捂着脸,瘫坐在地上,咽下涌上喉咙的腥甜。 脑袋嗡嗡作响,经过短暂的愣神过后,猛的抬起头,盯着玥风城的背影咬牙切齿。 “我是不如玥瑶,我就是要让她死,那又怎样? 你不也蠢的想要杀林惊天,结果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落到这样的局面,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怨不得我头上。” 周围的侍卫们瑟瑟发抖。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这位可是心狠手辣的主,整个皇城谁不知道。 铁打的皇后,流水的侍女,服侍皇后的侍女都不知道换了几茬了。 有侍卫战战兢兢的问道: “皇后娘娘,紫衣侯大人该如何安置?” 紫衣侯眼含期望的看向玥卿。 玥卿一脸厌恶道: “本宫身边不留废物。修为被废,侍卫是当不成了,那就送去敬事房吧,我身边正好缺个得力的太监。” 紫衣侯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 自己为玥卿赴汤蹈火,甚至不惜背叛大小姐,结果却沦落到当太监的下场。 “不要!不要!我不要做太监!皇后娘娘,我不要做太监。 我的筋脉还可以修复,我还可以恢复修为。皇后娘娘,二小姐,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玥卿眼神一寒,“真是聒噪,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 “是!” 侍卫们心中悲凉,一个个噤若寒蝉。 抬起紫衣侯像是抬着一头待宰的猪往敬事房的方向走去。 之前紫衣侯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没少欺负下面的人,其中就有敬事房的老太监。 老太监一看是紫衣侯,残忍一笑,心中暗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手起刀落,曾经红极一时的紫衣侯就变得跟他们一样了。 完事后,又吩咐两个小太监把他送回了房间休养。 紫衣侯岔开腿躺在床上,下身隐隐作痛。 望着天花板,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心里的恨意像火一样疯狂的燃烧。 “玥卿,你这个贱人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甚至不惜背叛大小姐,你不感念也就罢了,居然……居然让我做太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要杀了你!” “林惊天,你也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呜呜~,做不到,做不到了,我成了一个废人,我连报仇都做不到了。” “……” 紫衣侯满脸泪水,悔恨的直捶床。 他又想到了白发仙。 之前攻打无双城时,他还讽刺白发仙,跟随大小姐那么久,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 可现在呢。 这才过去多久,两人的身份就天差地别。 白发仙依然在无双城做侍卫。 可实际权力却等同于城主,侍卫做到他这个份上估计也是到头了。 而他,竟然成了一个太监。 他后悔了。 他本以为跟着二小姐能够出人头地,呼风唤雨,他也的确做到了。 可……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一刻他终于看透了。 二小姐的确有野心,也有手段。 但是她却没有心,从给大小姐下毒那一刻,他就该清楚。 一个连亲姐姐都能暗算的人,他又怎么能指望自己是个例外呢。 果然,天道昭彰,报应不爽。 一朝被废,立马就被踢开了,还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 “玥卿,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难道还不值得你给我找个医生吗?你不得好死……” 吱哇~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寂静的黑夜,这声音是那么的诡异,犹如一根针扎在了皮肤上。 紫衣侯身体一抖,神经紧绷。 还以为是玥卿派人来看自己了,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暗想自己刚才骂玥卿的时候,会不会被听到了。 同时又心生悲凉。 想他以前隔着几里地外就能察觉到有人靠近。 可现在呢。 人都到家门口了,他却连来的是谁都不知道。 更要命的是,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谁?” 一个黑衣人走进房间,像是地狱里的勾魂使者。 “你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玥卿派人来杀自己? 不会,若真是玥卿根本就没必要遮掩。 会不会是其他人,毕竟他得罪的人真不少。 来人走到床前,摘下帽子。 看到来人的脸后,紫衣侯惊的瞪大了双眼。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罚去看守皇陵了吗?” 来人正是前任大监浊清的弟子瑾宣。 瑾宣脸色苍白,红唇如血,嘴角上扬好似一个刚啃过尸体的妖怪,笑起来十分渗人。 “啧啧,紫衣侯大人还真是惨,为皇后娘娘尽心尽力办事,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只是筋脉被废,又不是治不好,怎么就直接抬到敬事房了呢?” 瑾宣故作可惜的摇摇头,眼神中毫不掩饰讽刺。 他是懂得怎么伤人的,话像刀子一样专往人的心窝里捅。 杀人不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