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合,那个家伙,竟然无所顾忌,公开持枪。 “公,公孙先生。” 齐穆瓷也被惊呆了,相较于那天,在生日晚会上的初遇,这次,她更为深切的感受到,凌天这个人的恐怖。 许久,默不作声的公孙思南别过脑袋,声音沉稳的对凌天说道,“公开持枪,你就不怕吃牢饭吗?” “你当真以为,这幕城是法外之地?现场,可是有不少人在盯着。” 凌天环顾一圈,笑了笑,“很抱歉,让大家受惊了。” 似乎觉得确实不妥。 他摸了摸鼻子,柔声教训袁有道,“以后别这么鲁莽,吓到无关人等,就不好了嘛。” 言罢。 凌天抬起那只戴有白色手套的右手,轻轻盖在了袁有道举在半空的手枪的枪膛上。 然后,他拇指,食指微动,先拆枪膛,再拆弹夹。 再之后。 凌天眯起那双深邃的眼,五指揉捏,就像是搅动一张白纸,竟然当着数以百计的嘉宾,将那支手枪,捏成了一团废墟。 覆手之下。 寸寸铁屑,飘扬如絮毛,湮灭于半空。 “这” “我的天,这,这还是人吗?” 这一刻,众人目瞪口呆,汗毛倒束。 就连一向沉稳的公孙思南都惊得半天没吱声。 白色手套。 黑色铁屑。 星星残渣,错落分布,在他的掌心,突然变得很是耀眼。 有冷风拂过。 残屑如风中絮,逐渐消失。 这一幕,让无数人心神紧绷,瞳孔瞪大。 除却造成极为惊世骇俗的视觉冲击,更多的是来自于心理震撼。 徒手捏碎枪支。 并非简单意义上的崩断,而是碎裂,一块一块,如同玉器落地,化为湮粉。 啪啪! 凌天拍拍掌心,继而双手负后,抬起那双深邃如星辰般的眸子,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灵堂。 丧钟。 花圈。 还有这,来自幕城各地,数之不尽的大人物。 这场葬礼,何其隆重? 只是,原本肃穆庄严的现场,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突然变得有点压迫性十足。 他站在这儿,犹如一座山,以举世瞩目的风姿,吸引走了所有的关注度。 嘉宾席。 一位身穿黑色唐装腰佩玉器的中年男人,下意识打量了凌天几眼,口中喃喃道,“有点意思。” 他便是楚傲霖。 江南行会的执行会长,虽然因为性格低调,在幕城的影响力,仅仅稍逊于公孙思南。 但,这人也是个狠角色。 否则,也不会在幕城联合商盟即将制霸幕城本土的同时,却能凭借一己之力,让江南行会异军突起,并且一路披荆斩棘,最后与幕城联合商盟能够分庭抗礼。 也更不会,被公孙思南视为如今最大的商业对手。 两方过往争斗不小,如若不是公孙远洋这次死了儿子,他也不会出现在殡仪馆外场。 万万没想到。 今天不虚此行,竟见到了这一幕。 世间竟有如此骁勇男儿,单枪匹马,硬刚公孙思南,并且自始至终,一点颜面都不给公孙先生。 这真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你看,这后生比你如何?” 楚傲霖眨了眨眼睛,询问站在身边的年轻男子。 在他身边这人,看起来二十出头,人高马大。 眉眼间与楚傲霖有诸多相似之处,甚至连站姿都如出一辙。 “我不屑于与任何同龄人比较。” 这年轻男子昂首挺胸,姿态不凡,有种藐视天下,众生皆不入我眼的气概。 这位自信非常的年轻人就是楚傲霖最为器重的儿子楚白了。 楚傲霖对他一直寄予厚望,要求他文武双全,因此他自幼习武,课业也从来都是第一,成年后更是远渡国外,留学数年。 天之骄子,智勇双全,无出其右。 乃是幕城本土,富二代中比较特殊的异类,学富五车又性格坚毅。 也难怪楚傲霖器重这么个儿子,因为他从来没让父亲失望过,也的确算得上世家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 楚白的答复,让楚傲霖哭笑不得:“年轻人嘛,就是要互相了解,取长补短,那小子,绝不是泛泛之辈。” “你是指那一手掌碎枪支的伎俩?” 楚白咧嘴哂笑,“故弄玄虚罢了,也就糊弄些没什么见识的人。” 楚傲霖一脸不相信。 楚白却不以为意,继续道:“说不定这家伙站到跟前,你儿子我一拳就能把他打趴下呢。” 楚傲霖打量了几眼自己儿子的身形,确实肌肉紧实,真要与凌天一对一,未必会输。 “你看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说明胆识过人,你还真不一定能比过他。” 楚傲霖给儿子浇了盆凉水。 楚白环抱起双手,语气不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胆识气场什么的又算得了什么?” 被楚傲霖一而再再而三比较,原本不怎么关心现场事态的楚白,反而被激起了兴趣,他咧嘴道,“有时间,我和他聊聊。” 楚傲霖知道自己儿子好胜心强,因此作出了明确交代,“交朋友可以,但我话说在前面,千万别得罪他。” 凌天现在敢站出来,硬刚公孙思南,这就足以证明,他的背后力量绝对不俗。 而,江南行会向来与幕城联合商盟对立。 兴许,凌天就是打破他们之间分庭抗礼的变数。要是能与凌天联手,那就能加快速度,一举压倒以公孙思南为首的幕城联合商盟。 那么,幕城地区江南行会一家独大的局面就指日可待了。 “父亲这是想和他合作?”楚白心思机敏,也知道了楚傲霖的用意了。 楚傲霖道:“未尝不可。” “与我江南行会合作,父亲这份面子,给的可不小,那家伙承担的起吗?” 楚白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别到了哪天,发现他是个外强中干,只会打架的草包。摊上之后,帮不上忙就算了,可别拖了我们的后腿。” 江南行会在幕城本土能走到今天,可以说是因为楚傲霖的步步为营,以后更是不容有什么差池。 楚白以为,这个关键时期,就凭凌天今天的一番所谓表现,便拉此人入伙,父亲的想法是不是过于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