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个深呼吸,压下情绪。
算了,这人受着伤还发了高烧,脑子不清楚,不跟他计较。
她迫使自己温和下来,跟对方讲道理:
“国公大人这伤既然要瞒住别人,不是要尽快养好才对?若被别人知道,岂不麻烦?”
景绽仍低垂着眼尾注视她:“你还是担心我的?”
他心底密密麻麻的愉悦感涌出来,忍不住勾唇。
嫂嫂还是跟以前一样,面上恨他不死,背地里又心疼得要命。
这些春婶儿和绫罗都跟他说过。
乔嘉茵叹了口气:“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看似妥协,实则是没招了。
景绽本就是强撑着精神来的,此刻在她面前不必硬撑,人也自然而然矫情起来。
舍不得走,又怕真死在这里,给她来带晦气。
“好,我回去。”他像是放飞自我般,懒洋洋看着她张开双臂,“那你抱我一下。”
“你别得寸进尺!”乔嘉茵咬牙切齿,表情凶巴巴的。
他脸上渗出越来越多的冷汗,唇色发白:“那我就烧死在无忧楼好了。”
乔嘉茵是真拿他没办法了。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敷衍地抱了他一下。
“走吧。”
景绽瞪着她表示不满意,强拉着她重新拥入怀里,抱得极紧。
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唇贴在她发顶,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
“等我好了再来看你,不许跟别的男人见面!”
乔嘉茵推开他:“我开门做生意,不跟人见面喝西北风啊?!”
男人被推得踉跄一下,眼看都要站不稳:“你又不用招待客人。”
她急忙过去将人扶住,开始叫外面的人:“好好好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再不走真要嘎巴死这儿了。
总算将这尊大佛送走,乔嘉茵就急忙往乔府赶。
这亲必须赶紧退!
动不动就把毅国公招来无忧楼,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毕竟她和裕王才是同一阵营的人。
回到乔府,她将退亲的事一说,乔楠当即反驳她。
“我乔家岂可做这等无情无义之事?岂能因为人家断了手指就要退亲?”
他只知道萧淮舟是被毅国公断了指,为什么断的却不得而知。
乔欣然是知道这件事的,毕竟裕王清楚,她也就清楚了。
但此刻她不在府上。
正借着外出义诊为名偷偷去了裕王府,为裕王祛毒,治伤。
乔嘉茵跟他解释:“父亲还不知道吧,就是毅国公逼着他跟女儿退亲,他才会断指。”
“毅国公?”乔楠不解,“他为何要逼着萧家退亲?”
面对父亲,她倒是可以说一个能让对方接受的理由:
“可能是因为他和裕王走得近,毅国公不希望我们乔家走错路,或者有污点吧。”
乔楠闻言陷入沉思,想起那日毅国公来,敲打他的那些话。
之前将长女许配萧家时,他就是看重萧家是朝中清流,不涉党争。
以为女儿嫁过去能过得幸福,安稳。
可谁曾想这个萧淮舟竟不知何时和裕王走到一起。
其实上次他过寿辰,萧淮舟因误会想对女儿动手时,就已经心怀不满了。
但碍于萧淮舟的父亲,他没有发作。
既然如今毅国公插手此事,那便顺其自然吧。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退婚一事,毅国公派人来说句话就是了。
怎么会亲自将人抓进国公府,用那样极端的手段逼迫萧淮舟呢?
朝中那么多官员,他为什么偏就要插手你的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