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直盯着她,微微翘起的嘴角蓦地抿直,语气里夹杂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吃味:
“即便你喜欢裕王,也该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你若是知情者,不论本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都有危险。”
他背后之人是皇帝,此次刺杀,皇帝也持默许态度。
当然,也有他的私心在里面。
他不想乔嘉茵身边出现任何让他觉得不舒服的男人。
因此一旦出现变故,不止皇帝会出来清除这个“变故”。
朝中那些盯着他的人也会试图找到一个口子撕开真相。
那这个口子,必然就是他身边的这些知情者。
如果乔嘉茵不顾他的死活,就因为钟情裕王而去告密,恐怕连裕王都保不住她。
乔嘉茵眼眸低垂:“我明白。”
她暗自叹了口气,神情凝重。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作为了解剧情知晓全局的人,她只做推动剧情的事,而非改变剧情。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命运,她不会轻易去干预什么。
尤其是身边这位,他的下场和结局她一清二楚。
她也绝不会去干预的,绝不会。
看着她一张脸沉下去,景绽心里不舒服:“怎么?不高兴了?”
警告她不能告诉裕王就这么难受?
“没有。”
乔嘉茵声音闷闷的,态度低眉顺眼,“国公大人的话我会谨记,我可以回去了吗?”
她无意识地挠了挠脖子:“满身的血污,总要换下来清洗干净。”
景绽嗔瞪着她,打量了下她有些狼狈的样子。
“就在国公府换,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他视线扫到对方脖子上,发现一片泛红的肿块,脱口问:
“你脖子怎么了?”
他忽而眯眸,明白了那是什么。
乔嘉茵也觉察出自己的不对劲,捂住脖子慌忙起身背对男人: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她意识到是荨麻疹发作。
这是她原身就有的毛病,但没想到穿书后也带到了乔氏身上。
先前景绽知道她有这个毛病。
这个毛病在春秋冬季最易发,对冷空气及冷水等过敏,免疫力下降也会发作。
现在正值春季,夜间还十分寒凉。
而她昨夜一夜未眠,回来时马车上的温度也有些低。
又加上现在是清晨,凉气重,这才不觉发了病。
然而她刚挪动步子,身后的男人就叫了人。
“绫罗!”
绫罗应声而来,直接挡在乔嘉茵面前。
景绽吩咐:“去拿个厚斗篷过来,再搬一个火盆来。”
以前她发作不是很严重时,好好保暖那些症状就能消下去。
绫罗看向乔嘉茵,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片状红肿,应了“是”急忙照办。
男人盯着她的背影目光森森,恨不得将她盯出个洞来。
嫂嫂,你还不肯承认吗?
乔嘉茵僵在原地,闭了闭眼,满腔无力感。
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烈的目光,此刻正如锋刃般死死钉在她背上。
他果然怀疑自己,那么自然就吩咐下去,丝毫没有觉得惊奇。
“乔楼主,”男人声音低沉,惊得她眼睫一颤,“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