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什么时候受的伤? 薄霆枭下意识的伸出手,却手指颤抖的不敢去触碰那片想从地狱里挣扎着爬出来,留下的印记。 他拳头握得紧紧的,骨结泛起隐隐的青白。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她瘦弱的脊背到后腰上,有几道从横交错,就像是竹条抽出来的极细的伤痕。 只是那伤痕时间太久,已经陈旧发暗。 还有她的脚背。 之前她一直都是穿着袜子的,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她脚背上竟然有三个烟疤。 每一个的烙印都很深,硬生生的烧掉了皮肉,深可见骨。 薄霆枭眼睛赤红,他的就像被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自从她进了监狱后,他就一直没有去关注过她。 他一直以为她最多被限制了五年的自由。 但是当看到她身上的伤痕,他才发现她经历的似乎远比他想的更多! 薄霆枭捏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暗耸,嗓子沙哑的吩咐裴冬, “去查,她这几年在监狱里都经历了什么!” 云檀之前每次来的时候,薄霆枭都是把时愿放在沙发上的,一副像是怕她‘弄脏’他的床的样子。 但是这次她的血把被那床矜贵的蚕丝被单都染红了,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脸色铁青的薄霆枭紧紧的盯着她,就像怕她下一刻会消失一样紧张。 “她脖子上的切口很深,必须要缝针。她现在昏迷着,正好不用打麻药了。” 云檀说着就准备取针线,薄霆枭紧攥着拳头的道, “给她上麻药!” 她怕疼,万一缝的过程中疼醒怎么办。 云檀缝好针又包扎好后,看到她背后的伤口时,云檀也惊到了。 薄霆枭整个人都像是被风暴席卷着,气压低的可怕。 “这些疤痕是怎么弄出来的?” 云檀仔细看了下,语气肯定道, “是植皮。为了确保植皮手术的成功,医生在保留更多神经的情况下,会连皮带肉的往下深挖,被植皮者的皮肉。所以她身上的疤痕才会这么严重。这是谁做的,也太狠了吧!” 就连云檀也是第一次见过,这么狠心的手术。 “应该说,这分明就是酷刑!除了亲生父母会对孩子这么付出以外,只有仇人才能下得了这么狠的手吧?” 他一直觉得时愿隔三差五的就受伤,就像个招灾体质一样,但今天发现她还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薄霆枭脸色阴沉的就像乌云遮顶。 云檀走后,他下意识的想要抽根烟,突然就想到了时愿脚背上的烟疤。 他夹着烟的手指一颤,那根烟就被他碾碎在了手心里。 时愿这副样子,薄霆枭不放心就没有去公司。 她精神上受到了刺激,身体自动开启保护机制。 在感觉到时愿脸色烧红,身体也滚烫起来时,薄霆枭皱着眉的喂她吃了片退烧药。 云檀走前叮嘱过他,上药后要尽可能让时愿出汗,烧才能退的快。 每次他才给她盖好被子,就被她嫌热的踢掉了,那股任性劲倒是和以前的她一模一样。 没办法,薄霆枭只能掀开被子上了床,把时愿扯进怀里后,用被子把她围了个结实。 时愿身体被火灼烧着,却一点汗都出不出来。 煎熬难耐的她只觉得好像有个凉凉的冰块,舒服的让她本能的想要靠近。 薄霆枭瞬间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她受了伤,现在又发着烧,他怕弄疼了她,就只能强忍着不去碰她。 时愿抱紧那块让她解热的冰块,脑袋在他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柔软的唇无意识的碰上他的脖子。 薄霆枭直觉得头轰的一下,身体瞬间炸开一道电流。 他墨眸沉的就像深渊,眼底的风暴想要把她一起拖进来,万劫不复。 “难受吗?我有种更好的降温的方式,我们试试……” 时愿喉咙里‘嗯’的一声,就像是种无形的蛊惑。 诱得他低头疯狂的吻住她微张的唇瓣, “时愿我要你,给我。” 她眉头紧紧的皱着,自然的反应像是初次经历。 看她绯红的脸被折腾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湿,他才能真实的感受到她真的回来了,她平安无事的回到他身边了。 时愿意识昏昏沉沉的,就像是风浪中的一艘小船。 隐忍了多年的欲望,一朝酣畅淋漓的释放过后,他却久久难消。 在把时愿包裹严实后,薄霆枭拿起浴袍去卫生间冲了个凉。 出来后裴冬打电话给他,语气沉沉的道, “薄爷,资料我已经发到了你邮箱。” 监狱的视频,没有拍到直接的画面。 薄霆枭就看到一个服刑人员手里拿着根极细的竹棍,朝着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狠的抽打,离开后时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他看到一群人夹着烟从厕所出来,过了一会时愿扶着墙出来,艰难的挪动着赤着的脚…… 想到时愿后腰抽打落的伤痕和她脚上的烟疤,鼠标都快被薄霆枭捏碎了! 这样的视频有很多。 他才知道,原来她监狱的这五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所以她可以麻木的磕头、下跪、求饶……是因为这些她早都已经习惯了。 她从一朵娇贵明艳的玫瑰,出来以后变成了生命枯竭的野草。 当薄霆枭看到她的病例报告上着‘病人有自杀倾向,经鉴定为狂躁综合症’时,眼尾潮红一片。 他不相信,一向坚强乐观的她怎么会患上这种病。 他突然就想到了那天陆野在夜华庭差点被拳皇打死,时愿受了刺激发疯不认识他的模样,心脏刹那紧缩! 薄霆枭拿起手机,语气阴冷的吩咐裴冬, “去把当年这些伤害过她的罪犯,一个一个的全给我找出来!问问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在薄霆枭打开那份时愿被送去南洲国际医院,‘自愿’给陆浅歌植皮的记录,看着上面的资料记载,俊脸越发的阴沉下来。 裴春敲了敲门走进来, “薄爷,寒少要见你。我说了薄爷不见任何人,寒少就用客厅的高尔夫球棍把桌上的摆件都砸了。” 楼下的客厅里,被保镖拦住的时璟寒沉着张脸,焦灼的等待着。 自从时愿失踪以后,他就联系了以前打过官司的一个黑老大,请他派手下帮忙一起找。 他生平第一次求人,喝了满满一瓶洋酒表示诚意。 黑老大那边还没消息,他就接到电话说薄霆枭先找到了时愿。 时璟寒脸没洗,衣服没换的就跑过来了。 一向自律优雅的人,褶皱混着酒气的白衬衫,第一次这么不修边幅。 看到薄霆枭从楼上下来,时璟寒一身冷意的质问道, “薄霆枭你凭什么拦我!你现在是浅歌的未婚夫,有什么资格把时愿带到这来?她是给浅歌当替身才受伤的,我要送她去医院!” 就在他往楼上冲的时候,薄霆枭脸色阴戾的拿起架子上的古董花瓶,朝着时璟寒后背就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