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放纸鸢的习俗,大家比较谁的纸鸢放得又高又好。那些年轻的小娘子,小郎君,常常为了心上人把纸鸢放得高高的,以表达情谊。若是被人看中,那人便会来讨要纸鸢。你来我往,成就一段佳话。”冷芳携说。
刘秀英十分新奇:“还能找媳妇?!”
要知道在乡下里,那些整天说自己诗书礼易传家的人家都把自己女儿看得牢牢的,轻易不让出门露面。一来,显示她们是贞洁贤淑的好娘子,从不抛头露面;二来,乡野里不太平,怕哪天被人偷了去,玩了坏身子,十几年的养育全打了水漂;三来,家里养得起,不像那等粗鄙野夫,差这一个女儿干活。
从出生到出阁,除了家里人和相看的人,没人知道她们的长相和姓名。
刘秀英曾想着她儿子日后做官,娶的夫人恐怕也是这样的,来到京城后就很着急骆希声的婚事,生怕好女郎被人提前相看抢走了。
现在才发现,京城里的习俗与她老家好像有些不同。
“我正好买了一只,那让骆大人去放给您看。”冷芳携向骆希声招招手,把纸鸢塞给他,无声地说,“快去。”
骆希声无可奈何,见娘亲也一脸好奇,只得拿着纸鸢走到正忙碌扯线的人群中。以前在手机里刷过各种风筝的视频,但他从没放过这些东西,看着手里的纸鸢一时无措,不知从何下手。
还是身边的好心人一边放自己的纸鸢,一边抽空指点他。
虽然异常狼狈,好歹最后让纸鸢飘起来了。
骆希声扯着线,漫无目的地追逐纸鸢,像一只没头脑的小野狗。在一众飘得高高的纸鸢中,价格最高的燕子飞得却最矮,左摇右晃,有跌落之态。
冷芳携扶着刘秀英到柳树下坐着,刘秀英眯眼看着笨拙的纸鸢,忍不住嘲笑说:“听娃可真笨!这都放不好!”
脸上的笑容很开心。
又与冷芳携道:“虽然我也没放过呢,但我要去试一试,肯定比他放得好!听娃小时候家里没钱,我想绣帕子挣钱来,以前没有做过那种精细活,可拿着帕子绣了一晚上,也就上手了。绣帕子得时时用眼盯着,手要稳不能晃,可比这个难!”
说着,嘴角得意地翘起来。忽略脸上的细密皱纹,倒像个骄傲的小女郎一样呢。
冷芳携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您肯定比他厉害。”
虽然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光是那朦胧漂亮的双眼,如沐春风的笑,就令人看得沉迷。听娃的朋友居然是这么一个颜色好看、香喷喷的女郎,刘秀英一时有些羞怯。
冷芳携又去附近卖花环的小摊那买来一根柔韧的藤条,比着环成一个环,将各种颜色、开得正艳的花别在里面。
刘秀英低头看着,觉得他的手很巧,翻飞得像白色蝴蝶,忍不住出声指导:“你再别点桃粉色的花,正称你衣服的颜色,戴在头上鲜嫩又好看。”